第42章 夜探(1 / 2)

蕭淩一覺睡到天黑,期間醒來一次,被吳越寒逼著灌了半碗骨頭湯,湯水熬得油光清亮,因為忌口隻撒了一點鹽,味道寡淡。而後王青被他趕回去休息,順便帶件換洗衣物過來。一個星期沒洗澡又經過長途奔波,浴血奮戰,身上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一股子汗酸味。哪怕不能衝涼用濕帕子擦擦也好,再捂下去估計得餿了。

睡飽了精神足,臉色看起來沒有早上那麼蒼白嚇人。他一睜開眼睛吳越寒就腆著臉湊上去,放大的臉盤子滿滿當當戳進瞳孔,蕭淩抬手一巴掌將他按一邊去:“去,離老子遠點。”

寒少一點沒被嫌棄的覺悟關心地說:“老大,感覺怎麼樣?疼不?有哪裏難受?”

一路上忙著逃命神經繃的死緊不敢有片刻鬆懈,後來扒上火車血流的多,身上發冷,被凍麻木了,反而感覺不到疼。現下麻藥過了,腦子裏那根弦鬆下來,才覺著像被塞車輪子底下反複碾過,傷口火皮火燎的疼。

蕭淩側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回道:“沒事兒,死不了。”

“哎喲,老大,您現在可是病號,要什麼盡管吩咐,千萬別亂動啊。”吳越寒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翻身再把被子拉好,扮賢惠一臉的疼惜。

“是不是真想老子給你一腳才開心?”蕭淩語氣不善惡狠狠地問。

“老大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瞧你現在多慘,簡直是飽受摧殘和迫害的小幼苗,多麽惹人憐愛和同情。”某人說著伸手去戳他胸口的繃帶和身上的淤青:“你不懂,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吳越寒痛心疾首的叫喊。

蕭淩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蹦出來:“你再裝瘋試試。”

寒少一抹臉,表情恢複正常,收起拿腔作勢的調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說真的,這一身傷起碼修養個十天半月才能好,在臨城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沒栽下去真是命大。”

“嗯。”蕭淩頓了一下,說:“是我想得簡單了,仗著有幾分本事有點兒不知天高地厚,這傷就當教訓吧。”右側臥著,說話呼吸的輕微震動伴著胸腔骨裂抽痛。

“噯,什麼教訓,那是英勇,三十二中校霸隻身單挑一省黑勢力,霸氣,威武。往後這刀疤可是英雄的勳章,屌爆了,真給咱晨陽長臉。”吳越寒目光閃閃各種崇拜。

“嫌我死得太慢,你盡管去外麵咋呼,最好宣揚的人盡皆知。生怕對方不認門兒是吧?”一盆冷水把寒少剛燃起的激情小火苗澆得透心涼。話說多了胸口悶疼,蕭淩索性閉眼。

吳越寒癟嘴,見他又要睡過去,急忙叫道:“我說,呃,老大,別睡啊,先把飯吃了,一會兒就送來。”

忽然後腦勺被人擼一巴掌:“大呼小叫什麼,這裏是醫院,安靜點。”王青把手提袋往旁邊空床上一扔說:“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一大媽提著保溫盒在護士站打聽你呢。”

吳越寒跳起來一拍腦門:“日哦,忘了告訴她床號。”一溜煙往外跑。

王青回頭對上蕭淩驀然睜開的雙眼,笑著說:“淩哥,放心,我記著你說的。不該我問的,管的,絕不多嘴摻合。”把手機遞到他麵前,物歸原主。

蕭淩伸手接過手機,翻看通訊記錄和收件箱,看到藍色的屏幕上耗子的短信,想及天不見亮蹲守在車站的王青和吳越寒,眼裏閃過一絲了然。目光移向王青,幹巴巴的說了句:“青兒,謝了,這次是我托大。”

王青充耳不聞,兩人一時無話,他收斂笑意,自顧自低頭打開袋子,將衣服收疊整齊,洗漱的牙刷毛巾依次擺在床頭儲物櫃裏…………氣氛莫名的漸趨厚重沉悶,幸虧吳越寒及時拎著食盒趕回。寒少是典型的二貨代表,蕭淩此刻想代表全國人民向您致敬,二缺歡樂多從來不冷場。

吃過晚飯,打發兩人回去休息,原本王青堅持要在醫院守夜陪床,被蕭淩一句:“等老子真廢了,再到床前扮孝子”噎得瞪圓了眼睛,硬生生給氣走了。

其實魏言下午的時候來過一次,走到病房門口的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扶額,明明計劃好要冷他一段兒給這不知死活的家夥一頓教訓,卻管不住腿,不由自主的跑到這裏,先繞去門診值班室拐彎抹角的打聽傷情,確定真的隻是皮外傷才把一顆心正真的放回肚子裏。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偷偷摸到病房門口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