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要把街舞堅持下來。”
林澈一向是那種隨性灑脫的男孩子,但現在跟她談這個問題的時候居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靦腆:“或許,我可以簽個公司,做個明星。不過我不知道我爸媽會不會允許我做這樣的事,畢竟像他們這種身份這樣年紀的人,應該會認為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我小時候非吵著要去學街舞的時候我媽就特別不願意。”
“林澈,你說實話,他們不讓你做什麼你就不會做了嗎?我認為你可不是這麼懂事聽話的孩子。”
林澈仔細想了想:“也對,我有時候雖然會怕惹他們傷心生氣,但隻要是我想堅持的事,我從來不會因為他們傷心生氣而放棄的。”
安寧爺們兒的拍拍他的肩膀:“而且林澈,就算你爸媽說著不支持,但當你真的去當明星了,進娛樂圈了,他們肯定不會任由你真的一直在十八線混。林澈,你真的記住了,你的家庭永遠不會是你的阻力,它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的。難得的你有夢想還有夢想實現的可能,別不懂得珍惜了。像他們。”
安寧向依舊在賣力練舞的一群人中看一眼:“你以為的很自由,很有浪漫情懷的生活,他們中的很多人未必想過。他們的夢想實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你看著他們每個人都是鬥誌昂揚,但其實很多人都不抱希望了。他們很快就會麻木。”
安寧其實也沒想到,她就跟一個小屁孩兒在這裏聊了一個下午的夢想與現實。
一恍神安寧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她也有這麼青蔥的時候呀,她也曾經夢想過長大了以後要當一個作家,自己掙稿費養活自己,然後背著畫板走天下。
後來再大些,再現實些,在她剛剛上大學綱開始學法律的時候,她還滿腔熱血的想過畢業後要當一個好律師,而且還是很有名的大律師,匡扶正義來著。
但是現在,她隻是泯然眾人矣的很多人中的一個,坐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工作,過著單調的不能再單調的生活。
不過還好,她還沒有完全放棄,她心裏邊還是有不甘的。而且她還足夠幸運,遇見了一個願意幫她留住這份不甘的人。
林澈問她:“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
安寧笑了:“林澈小同學,你不覺得你跟一個馬上就二十六歲的大齡女青年談夢想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嗎?”
林澈也不再問,伸手來奪安寧手中的畫:“說好了給我畫肖像的,怎麼畫了一個下午還沒見畫好,讓我看看你到底畫的什麼?”
安寧把身子往後一仰,暫時躲過了林澈的手,順便還瞄了一眼自己畫的什麼。
其實她哪裏會畫什麼肖像,她最多會畫畫漫畫中的美少年,她又高估了自己。
現在她看看紙上隻畫了半個身子的“林澈”,大眼睛,尖下巴,高鼻梁,帥是帥,但所有漫畫中的美少年都長這樣,哪裏有一點像林澈?
安寧心虛了,她不停的推著林澈伸過來的手:“我帶回去再給你潤色潤色,潤色潤色。”
林澈還果真聽話的縮回了手:“行吧。”
安寧有點懵:這麼好說話?!
就是她這一愣神,臨安忽然伸出手,劈手奪過來:“你到底把我畫成什麼樣了,非不讓我看。”
林澈看了一眼,果然無語:不是說好了畫像李思雨書包上那樣藝術範的嗎,這分明就是少女漫畫風格的好嗎?
但他還是誇著安寧:“很不錯啊,為什麼不肯讓我看,是因為還沒畫完嗎?既然是給我畫的,我就收著了。”
然後小心的把那一頁紙撕下來,珍而重之的放好。
安寧雖然不信他說的話,但是還是被他這個小動作感動到了,大手一揮很豪邁的對他說:“行,賞你了。”
安寧忽然對林澈說:“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哥還等著我呢。”
林澈跟上來:“我送你吧,我哥說他就在我家等著你,我剛好順路回家。”
“行了,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根本沒跟你哥說就把我拐出來了,我上午就跟他打電話了,他說他下午五點在我家門口等我。”
被戳穿了謊話,林澈臉不紅心不跳的,這點倒是恨他哥很像:“那我送你回家吧。”
安寧嘲笑他:“怎麼送,還帶我坐公交啊,我自己打車回去。而且,那邊有人在等你呢。”
林澈順著安寧的視線望過去,徐璐就在草坪的邊上站著,也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
林澈忽然就歎了口氣,很不適合他的動作,還有他從未有過的情緒湧上來。
何必呢?
安寧站起來,拍拍屁股,心裏慶幸些自己今天幸好沒穿白褲子。
背對著林澈瀟灑而肆意的揮揮手:“走了啊。”
林澈目送著安寧離開,怎麼越靠近她越覺得她像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