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漸熄,暮色漸濃。
丘紅雨坐在老槐樹下,靜靜地望著門外自言自語。
“小風怎麼去了那麼久,莫不是途中出了什麼差錯!”猛然她又搖了搖腦袋,繼續說到:“不會的,小風武力高強不會出事的……可是,可是我的胸口隱隱發悶,怎麼老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一聲悶雷帶著電光劈開雲霧,一陣狂風卷著熱浪襲入山穀。
庭院中丘紅雨望著天,猶豫了會,最終還是在樹下坐著。
煙雨穀中,白虎圍著一株奇異的植物打轉,嘴裏還發出如人一般的呼嚕聲。
山穀外的小路上,北孤風背著滿滿的包裹蹦蹦跳跳地跑著,時不時還發出一陣陣傻笑。
黑雲由北向南滾滾而來,轉眼間整個煙雨穀便是一片昏暗。北孤風見暴雨將來,加快了步子,隻可惜他還是慢了太多
……
古老的山門外,北孤風傻傻地站著,他的腳邊零散灑落著紅布鳳燭,酒杯喜紙。
“夜…無…痕!”一聲咆哮震顫了穀中避風躲雨的走獸鳥禽,蓋過了震耳欲聾的轟天驚雷。
置於丘紅雨頸上的劍緩緩劃落,赤紅的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槐樹的枯皮。
立於北孤風手中的劍高高舉起,淩厲的劍光疾射而去,撕開了無痕的黑衣。
青木劍衝天而起,北孤風雙手不斷地變換著各種手勢,口中念念有訣。
“劍隨影動,刹那永恒!”
木劍散發出青色的劍氣,在瞬間包裹住了丘紅雨。幾個吐息的功夫,她頸脈噴血的勢頭竟開始迅速減緩。
夜無痕瞪著血色的雙瞳,陰森地笑道:“哼,怪不得那夜我沒在其身上找到。沒想到那老家夥早就把把《輪回決》傳給你了,可惡……”
半年前師傅曾說過,夜無痕乃是魔教君子堂的堂主,北孤風一直都不相信。直到今天他看到那雙血腥的眼,聽到口中的話,才真正的確定夜無痕修煉了魔宗邪功——《魔煞決》!
《魔煞決》乃是魔宗首任掌教所創,能放大人類的各種負麵情感,並轉化為真元,凡修者皆能在短時間內境界大增!此功法修煉者多為外道,最終不是癲狂或是被血屠。
北孤風盯著那雙血瞳,牙根嚼得嘎吱作響:“為…什…麼!”
夜無痕聞言,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雙手一攤,無所謂地說到:“不為什麼啊,嗬嗬。我本想回師門看看,沒想到卻看見了她這個賤人,所以就為師門清理一下嘛。”
北孤風忍著淚水,喘著粗氣咆哮到:“你不是大師兄,你更不是夜無痕。就算你是,你也沒有資格代表師門做任何事。因為你是殺害師傅的叛徒,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惡鬼,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夜無痕臉上殺意漸濃,血色的瞳孔更加鮮明。猛然煙雨穀中傳來一陣虎嘯,夜無痕頓覺不妙。“哼,隨你怎麼說吧。我還有要事在身,待下次見麵你我在戰吧!”話音落罷,他便如一股黑風消逝在雨幕中……
北孤風望著消逝的黑影,臉上盡是憤怒與不甘。怪隻怪自己心腸太軟,那一劍隻在夜無痕身上留下了痕跡;怪隻怪自己能力有限,僅是一招‘刹那永恒’便耗空了血丹之氣。
他步履沉重地走向老槐樹,望著包裹在劍氣中的丘紅雨,眼中的灼淚,腹中的虛血終於衝破了最後的壁壘,噴湧而出。
丘紅雨身上的劍氣越發黯淡,剛剛止住的血流又開始湧動。“小風……”她艱難地歎了一聲,僅是這一張口便讓頸脖的血液流得更加洶湧。
“你…別說話,別,別說,求求……你”北孤風哭的很淒慘,哭的很無助。他心裏清楚這世間除了血肉白骨的靈藥,再也無人能夠救師姐了,哪怕是師傅重生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