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娃娃親的甜辣劇(1 / 3)

《非太狼和歡歡羊》最新章節...

允歡歡的臥室,一場偽刑訊逼供正在上演。

“歡歡,他和我說,你們兩情相悅?”

允歡歡暴跳起來,“誰說的?”

“他說的呀,他說你手機裏有三千塊的電話費,就是當時的定情物。”

“不是的呀,爸,那是我實習的工資。”

“工資為什麼不發,卻要存在手機裏呢?”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反正不是啦。”

“那你相思難耐的給人煮咖啡是怎麼回事?”

“爸,不是啦,沒有相思難耐,事實是,有一件事我得問他啊,然後……”

允教授笑吟吟,“歡歡啊,爸爸是過來人,沒事找事的問人家一些小問題的事,你爸我也曾做過。”

允歡歡瀑布汗,她手擺的像隨風轉的向日葵葉子一樣,“爸,不是啦不是啦,你不要聽他的啦。”

“那好吧。”允教授的語氣似乎是在主持一項重大課題,“據說你還當眾跳了一個求愛的舞蹈,名字叫什麼……什麼《趕夫》?”

允歡歡垂頭。

“爸,”她聲音低沉,“那個更是個大誤會啦,那名字不是《趕夫》啦,是《趕婦》啦。”

允教授笑的光彩燦爛,“女兒啊女兒,真沒白教你,諧音雙關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哈哈,聽說你最後當眾來了一個獻愛的姿勢?哈哈,爸爸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觸類旁通的靈性。果然藝術是相通的。”

允歡歡想去撞牆,果然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心中所想,即為所見。說不清楚啦。

照這速度,接下來肯定會繞到那根本就是一團糊塗毛線的錄音問題上,急中生智的允歡歡決定以攻為守。她氣勢洶洶,“爸,他說我訂過娃娃親?”

講了半天心滿意足的允教授正在端茶潤肺,聽了這一句,似乎被茶水嗆了下,猛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女兒啊,這件事嘛,說起來是一件曆史公案。話說,當年……”

“不要打岔!”允歡歡怒目圓睜。無數次領教過了,隻要他不想回答某問題,就從遙遠的上古時代開始說起,一般說到唐朝就已經讓人困倦,通常過不了五代,允歡歡便睡著了。

“你看你看,問我又不要我說。”

允歡歡暗自哭泣,怎麼就這麼像啊?那某某人和眼前這老夫子怎麼如出一轍?是不是老媽搞錯了?本來生的就是他?

李教授的形象立刻出現在眼前,“曆史就是曆史,永遠等待我們去發掘真相。猜測可以有無數,但真相隻有一個。”

允教授見歡歡不語,以為她是同意了,便接著說,“話說,娃娃親的起始年代已不可考,此類製度被視為陋習而被人們所鄙視。娃娃親是民間的通俗說法,宮庭之內,少年訂親或出生訂親亦為普遍。此製度在母係氏族年代尚不存在,蓋當時母係占領權力,而無須訂親,待成人後……”

允歡歡忍無可忍,“趕緊到當代來,從有我開始,主角是我,我!”

允教授搖頭歎氣,“歡歡,你何時變得如此暴躁?為父曾多次勸導,汝當靜心,勿為閑煩惱腐蝕心血,奈何汝等……”

“爸,你不要繞了。說吧,你到底做了什麼糊塗事?”

允教授垂頭,茶杯蓋子輕刮水麵達十五分鍾之久,終於長歎一聲,“歡歡,你讓自有你開始,卻讓為父如何開口?此事從無你之時,便已訂下。”

允歡歡暈,什麼?還沒我時,我就被訂出去了?

“話說當年,餘乃翩翩才子,偶遇一佳人……”

“爸,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請用現代漢語普通話。”

允教授推推眼鏡,慢條斯理的說,“每次都打斷,你還要不要我說了?”

允歡歡哼了一聲,心想你那點伎倆我都見識了二十幾年,無非就找些佶屈的詞兒以便讓我頭腦昏昏――你怎麼平日訓我時盡是大白話?

於是,允歡歡目露凶光,“爸,你若是不說,你可別怪我以後不給你打字敲稿子!”

此威脅果然有效。允教授用電腦的水平是看的本領十分高超,什麼報紙新聞的電子版他都感興趣,並且能發表出洋洋灑灑一大篇評論來。但是操作嘛,就僅限於鼠標了。可是鼠標無法實現人機對話,亦無法將允教授浩瀚多姿的思想發揚,於是便有賴於允歡歡。

允教授立刻有些可憐的說,“歡歡,你不至於吧?一點小事,何至於如此?”

允歡歡氣的差點吐血,一點小事?

“唉,這事兒啊,還真得從頭說起。當年啊,”一見女兒的嘴要動,立刻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允歡歡的臉色緩了下來,終於見到我了,不容易。

“也有窈窕淑女,也是君子好逑。當然啦,任何偉大的詩歌都具有普遍性,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啊。”

允歡歡打斷,“爸,您就直接說你看上人家,人家沒看上你,不就得了?”

“鄙俗鄙俗。”允教授搖頭,一見女兒凶狠的目光,立刻接著說,“也沒什麼啦。就是你媽,當年非要說我才氣不夠。你想,我一天生的才子,如何會才氣不夠?無非是我一向含蓄低調,缺乏表現罷了。恰巧那一陣兒有學術期刊上登了一篇文章,於是我便寫了文章抨擊他……”

“重點,重點!”

“重點就是,把你訂了出去。”

“什麼?”這是什麼邏輯關係?他寫文章抨擊人,就把她訂出去了?莫非……

“文章是討論娃娃親的?”

“善。”

“你是反對娃娃親的?”

“否。”

“那他是反對娃娃親的?”

“善。”

“於是你就吹捧了一頓娃娃親?”

“不是吹捧,是事實。任何製度都有其合理性,既然娃娃親作為一種製度存續了幾千年,就有其合理性,況且,若非特殊情況,事實證明,就因為兩家上代交好,下代自然相洽,上下兩代之間也易相處……”

允歡歡掄起屠刀斬斷,“然後你就和人賭勝?”

允教授低頭不語。

“爸!”

“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

“歡歡,不要像審問你老爸一樣好不好?我也是一方學者。”

“重點!”

“不是啊,然後是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過去一篇文章,他又回了一篇文章,我又回過去一篇文章……”

“此過程請省略。”

“我們在裏麵盡情舒展對婚姻和愛情的觀點,你媽媽看我才華橫溢,便欣然與我同行。我便發出聲明,不再與其論戰。孰料此人心胸狹窄,當下便說,既然允博士――當年我還未作教授――如此高抬娃娃親,將來可否與我結為親家?我當時既有佳人在側,又何懼世事蒼茫乎?於是我說,若你得佳兒,我得佳女,你我二人,可為尊姻。”

糊塗啊糊塗,本來是反對娃娃親的,居然結了娃娃親。

“那麼說來,便是他嘍?”

允教授有些狼狽,“歡歡,我真沒想到,他真生了個兒子,我也真沒想到,我真生了個女兒。更何況,聽說他之後便出了國,我和你媽之後便雙雙來了x大。誰曾想,他兒子怎麼又回來了?居然你們先發生了感情?――其實,我早忘了那人叫什麼。”

允歡歡當時就想暈過去,一份招聘啟事引發的慘案。

她當時為什麼要去挑戰啊去挑戰,若不是她心胸狹窄,這一切便無從談起。

事實證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是何等正確。先賢果然是先賢!

“歡歡,”允教授語重心長,“學術風骨非常重要,頭可斷、血可流,立場不可變。我一生英名,盡付與你身上。溯古追今,你二人已有淵源,名分已定。況且如今,你與他情投意合、兩心相契……”

“爸,你能不能先去旁邊呆一會兒?”

允歡歡聲音盡量輕柔,卻目露凶光,允教授連忙說,“好好好,不打擾你靜思,我也有幾篇論文要改。”

他快步出了門,臨了還不忘再伸頭說一句,“女兒,其實我覺得,真是天賜良緣。”

允歡歡趕著要起來關門,門早哐的帶上了。

鬱悶啊鬱悶,原以為隻是眼前的混亂,沒想到自己的身上還背負著曆史的大山。

仰天長歎,我當時到底為什麼要點那一下鼠標?

允歡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其實,羅非魚不討厭啦。可是,招搖撞遍套個娃娃親讓她結婚,她是不肯的――結婚?結婚?還沒戀愛呢,就結婚?

允歡歡托著腮想了一會兒,粉紅色的泡泡就從眼睛裏飛了出來。

戀愛啊。他拿著花和巧克力,送給她。

嗯,眼神要柔柔的,笑容要溫溫的,說話要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