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救丈夫以身抵罪 去廠做工結識新交(2 / 3)

雲璐回白府時被褥已經收起,回到屋裏見婆婆在,說:“真對不起啊,我在門口遇見了梁大嫂嘮了幾句,看把收被褥給忘了,還麻煩媽動手。”

晚上睡覺時,雲璐想問丈夫這件事情,剛想張口又縮了回去,這話怎麼說?說自己不同意?秦四爺鬧得白府雞飛狗跳怎麼辦?白家的家法不會饒恕丈夫,說自己為了丈夫同意贖一次身?又如何說得出口?再說這也太荒謬了,她一個堂堂白府二奶奶豈能傷風敗俗?

她緘口不言語了,溫情的躺在丈夫的肩膀上。

過了兩天,是到了秦四爺的期限,雲璐還是沒有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白茂聰見秦四爺並沒有來鬧,笑著對媳婦說:“這秦四爺人啊,原來是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式,說要來白府鬧,連個鬼影子也沒有,還什麼到官府告我,我騙他們說警察那邊有白家的人,這孫子信了,哈哈哈。”雲璐沒有接這個口,怯怯地說:“以後您可不要再惹事了,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白茂聰穿整齊衣服準備去吃早飯,說:“我知道,爹讓我去工廠幫哥,我答應他下個月,一會我跟爹說今天去開工,先避避風頭再說。”雲璐高興地說:“那好啊,您早就應該幹些正事兒了。”

全家圍在圓桌上吃早飯,白老爺邊吃邊在逗孫子玩,白茂聰開口了,道:“爹,我決定今天就去廠裏做事。”雅娟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忙說:“好啊,你哥正好還沒走,一會就帶你去熟悉熟悉。”白茂山埋頭吃麵像沒有聽到似的,白老爺非常讚同地說;“很好,我兒開始長腦子。”說完敲敲桌麵對白茂山說,“茂山,你一會帶你弟弟去廠裏,具體做什麼由你安排,我的意見是先易後難,對了,你今天不是要去見客戶嗎?也帶他去見見市麵。”白茂山抬頭一個字:“是!”

吃過早飯,白茂聰跟著哥哥出了門,雅娟異常的激動,將他們送出大門外,仿佛兒子這一去要很長時間回家一樣。

東廂房這邊二姨太和三姨太在看熱鬧,蔓麗小聲說:“一向遊手好閑到處野的主,突然把他困在廠裏,行嘛?”賀蘭說:“有大少爺教著。”蔓麗說:“看吧,要不了幾天就開小差。”賀蘭說:“我覺得就算他呆得住,大少爺也未必讓他呆下去,往後好看的戲多著呢。”蔓麗問:“怎麼講?”賀蘭說:“你沒看剛才吃飯的時候大少爺這張拉屎拉不出的臉?本來工廠他一人說了算,搞點花頭沒人知道,他這一去,大少爺還玩得轉嗎?”蔓麗詭譎一笑說:“怪不得你上次在打牌時暗示。”賀蘭忙提醒道:“噯,我可什麼也沒說啊。”香娥從白老爺房間裏送完冬子出來,蔓麗喊道:“大奶奶,今兒個老時間打牌啊。”香娥也喜歡玩麻將,笑道;“大媽到了叫我。”蔓麗說:“她呀,正在十八相送呢,咯咯咯。”

白府裏在家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白老爺在跟孫子玩,他白天孫子,晚上姨太太,盡享天倫,白夫人照例在燒香念經,這回見白茂聰去工廠做事,隱隱的覺得對自己的親兒子很不利,默默的禱告著。

天氣是陰天,仿佛要下雪的樣子,冷颼颼中帶著刺骨的寒風,幾個下人在替白老爺的屋門上掛棉布門簾,他們要一間間房屋都掛上,每年臘月中旬是北京城最冷的時候,該下的雪將如期而至,院子裏空蕩蕩的寂靜,沒有陽光,就想一座巨大的墳塋。

雲璐躲在屋裏忐忑不安著,今天下午是秦四爺定的最後期限,過去的每一分鍾對她來說都是向災難接近了一步,她在思考,過了下午的時辰秦四爺會來搗亂嗎?

屋門外一人弄出的響聲,她驚慌的從凳子上跳起來竄出去看,以為秦四爺到了。原來是下人在裝門簾,她縮回去看看座鍾,一點多,這不就是下午嗎?

白茂山一點鍾約見客戶,地點是王府井大街的春風茶樓,是家高級茶樓,共三層,裏麵是紅木八仙桌和其它擺設。白茂山帶著弟弟白茂聰如時進入約定的包房,兩位客戶已經到了,一位是北京的麵料大王李老板,年紀60上下,另一位是助手叫汪明翰,30歲,年輕有為。雙方見過禮坐下,李老板是白茂山紡織工廠的老客戶,雙方合作一直很愉快,談工作時談到了如今的國家形勢,各自對未來的商界前途都表示了極度的擔憂,白茂山認為,不管中國南北打成什麼樣子,老百姓總要吃飯穿衣,所以紡織行業不會受到太大的衝擊,無論誰領導中國都一樣。汪明翰說:“北方的紡織業已然飽和,做的人太多,良莠不齊,但是總體上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產品太狹隘與粗糙,沒有南方的精致,我建議我們兩家合資在南方開設自己的門市部,一方麵可以引進南方的先進技術,另一方麵我們北方也有長處,雙方在這個領域彼此互通有無。”白茂山不怎麼認同,但還是禮貌的點頭聽著,白茂聰插話說:“汪先生的建議很值得重視,比如我們在上海可以開一家成衣鋪,把我們北方的產品推薦出去,同時將人家的東西回銷到北京來,北京人圖一時的新鮮,肯定有銷路,我們不斷的更新,消費者不斷的產生新的興趣,就像滾雪球一樣。”李老板問:“為什麼是上海,難道蘇州絲綢之鄉不是更好嗎?”白茂聰平時在外麵三教九流的接觸,中國南北商業行情也聽到過不少,李老板這麼一問,他毫不謙虛的娓娓道來,什麼上海是大城市,太太小姐更新衣服快等等,聽得李老板入神,汪明翰更是拍案叫絕,說第一次遇到知音。談完事出來的時候,汪明翰拉過白茂聰到一旁,說:“今天能夠認識白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你我有很多的共同點。”他頭湊過去小聲說,“不像他們年紀大了,做事情畏首畏尾的,找機會我們一起吃頓飯。”說著找來紙筆抄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白茂聰,李老板笑著對白茂山說:“到底是年輕人啊,思想就是開放,不過風險太大,沒有太多的把握證明可以獲得利潤。”白茂山聳聳肩說:“我弟弟屬於初生牛犢,對企業管理毫無經驗,難免天馬行空,李老板不必在意。”李老板忙說:“不不,雖然我不完全認同,但絕對不排斥新生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