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義兄拜訪籌款抗日 白茂山為國捐銀元(2 / 3)

香娥往堂外張望,喊道:“茂山回來了。”

白茂山大步跨進堂內招呼道:“林兄!“

林山迎上去與他熱烈擁抱道:“我們有三年沒見麵了啊。”白茂山興奮的跟大家介紹道:“林兄是我在上海認識的。”香娥問:“對了,我正想問呢,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還結了拜,一定充滿了傳奇色彩吧?”白茂山最忌諱自己的這段不光彩的曆史,他是代林山受過被誤抓進警察局,結果屈打成招連累了很多無辜的人,包括大媽在內,這是他的一塊心病,不願意想起,支支吾吾的說:“就是,就是我被警察局誤抓,出來後......出來後我住院治療,林兄是我鄰床的病友,嗬嗬。”他邊說邊編故事,林山搶過話頭說:“是啊是啊,我當時開盲腸炎。”香娥歎道:“真讓人失望,我以為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讓你們倆走到一起,然後誌同道合結了拜呢。”林山笑笑說:“哪能如此偉大,我和白老弟都是普通商人而已。”

白老爺一言不發瞅著他們倆的表演,根本不相信這些鬼話,從兒子遊離的眼神中就可以分辨出他是在說謊,他是個不會說謊的兒子,不像小兒子白茂聰整天沒句實話,說起來眼不眨心不慌,白老爺從小看到大心裏清楚的很。白茂山知道林山這回突然來找他一定有重要事情,寒暄完後一拍後腦說:“糟糕,我剛才出來匆忙抽屜可能沒鎖,得回趟廠裏,林兄,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順便參觀參觀如何?”林山心領神會道:“好啊,我也正想看看我兄弟的工廠。”兩人急急的離開白府。

白老爺喃喃自語道:“開盲腸炎也能結拜?”賀蘭一直沒有言語,終於發話道:“老爺,我看這位帥哥非同尋常呢,他說是賣茶葉的,我看不像。”香娥笑道:“賣茶葉的應該長什麼模樣?”賀蘭說:“都說十商九奸,這人一臉正氣。”香娥不高興的反駁說:“什麼呀,茂山也是商人,說到底,我公公也是,你看他們誰奸啦?你罵人真是不吐髒字。”白老爺笑了,咳了兩聲站起身說:“我承認我是個大奸商,嗬嗬,對了,香娥,晚上問問茂山這人的底細,別說我讓你問的啊?”

蔓麗從東廂房自己屋裏出來,手裏捧著畫架到大堂給白老爺看,她繡的是紅白玫瑰,色彩鮮豔,凹凸有致,白老爺滿心歡喜稱讚道:“行啊,二姨太現在手藝大有進步,全部完工了沒?”蔓麗羞答答的回道:“尚有一點馬上可以收線,想先讓老爺提提意見。”白老爺忙說:“沒意見,沒意見,等全部繡完賣給老爺,高價收購,貼在炕前睡覺可以天天欣賞你的傑作。”蔓麗聽了表揚很高興,她每天下午兩小時去白夫人房間打坐,其餘時間繡花養心,她喜歡繡玫瑰,這回繡了一朵紅玫瑰一朵白玫瑰,寓意著自己前後的人生狀態,以前愛鬥豔,惹塵埃,是紅玫瑰,現在心平清淡不與人爭鬥,是白玫瑰。

賀蘭和香娥也湊過去看,蔓麗大方大方的問:“怎麼樣?三姨太、大奶奶請提寶貴意見。”賀蘭誇獎道:“很漂亮,就像是真的玫瑰一樣,聞到了花園裏的香氣。”香娥說:“是的呢,香到了心坎裏。”兩人一吹一捧的尋她開心,蔓麗走後白老爺欣慰的說:“二姨太變了個人,我們白府的女人就應該大家閨秀的樣子,三姨太啊,我以前就讓你繡花,要是堅持下來,比她還繡的好,你人聰明。”賀蘭得意的說:“那是自然,我要認真做一件事情肯定比任何人強,我現在沒空,要服侍老爺,是吧,老爺?”說完在白老爺臉頰親了口,以勝利者的目光掃了眼香娥,又說,“老爺,我們回屋吧,外麵冷,您在咳嗽呢。”

白老爺笑嗬嗬被她攙扶而去,香娥孤獨的坐著,整個世界就是白老爺閃過的背影留給她的那片空白,瞬間,久違的欲望之火在胸中燃燒,想像中剛才攙扶白老爺回屋的女人是自己,正脫光衣服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期待羞辱,歲月已經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己。

賀蘭提了隻熱水瓶進來驚訝道:“吆,大奶奶,你還在這坐著呢,老爺要喝茶,去灌點燙的開水去。”香娥恍惚的應了聲站起身,又坐下,賀蘭灌完水回來,香娥精神起來說:“三媽,小心燙著,我來替你拎。”——她想乘機進白老爺的屋,賀蘭忸怩的說:“不了,老爺正躺著呢。”香娥擔心的樣子說:“啊,下午炕還沒生火呢,老爺還在咳嗽,光著身子躺著不冷嗎?”賀蘭定睛一笑問:“咦,你怎麼也叫他老爺啦?”香娥自知失口糾正道:“不不,我說的是公公呢。”賀蘭取笑道:“裝什麼蒜?我問你,你怎麼知道老爺光著身子睡覺的?”香娥臉紅到脖子,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賀蘭道:“你若承認,我就讓你送熱水瓶進去。”香娥眼睛一亮,又害羞的低下頭輕聲說:“三媽就知道作弄我,明明心裏都清楚。”賀蘭咯咯咯笑道:“算了,三媽不想害你,一會大少爺可隨時會回來的。”——她帶著銀鈴般的笑聲走出大堂,香娥像是一下從高空墜到地上,她的心碎了。

白茂山帶著林山到附近茶樓坐下,重新寒暄過後問:“林兄此次來找小弟有何要事嗎?”林山笑道:“當哥的就不可以特意來看看弟弟啊?”白茂山說:“沒事,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看你的裝束是從東北來,現在那裏的人民都成了亡國奴,一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啊,張學良不戰而逃,無恥之極!”林山收住笑容說:“有人當逃兵,卻也有人在戰鬥,不瞞你說,我就是從所謂的滿洲國來,目前那裏的抗日形勢非常嚴峻,我黨組建的遊擊隊急需購買藥品和武器與日寇和偽滿政府的走狗進行鬥爭,這次上級派我來北平籌措資金,希望有更多的有誌之士支援我們。”白茂山說:“這不單單是你們的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林山激動的說:“你有這個覺悟我很高興,我沒有白交你這為弟兄。”說完伸出有力的大手過去,兩人緊緊的握在一起。

下午兩點是蔓麗去白夫人禪房念經的時間,她探出窗外看了看天氣好像要下雪,她最怕下雪,每次****的疤痕就如針紮似的疼,用很燙的熱水捂才可緩解。她將窗戶關上,玫瑰花終於完成,從畫架上卸下折疊起來輕輕放桌上,準備晚飯時獻給老爺,給不給錢她無所謂,隻要他肯收下就很快樂,為什麼她也說出,雖然每晚點蠟都要跪下期待,然而兩年多裏她不過是三姨太的陪襯罷了,不過她很坦然,說沒想過是假話,可自己是個破敗之身,隻有六十多歲的管家不嫌棄,她不希望再偷偷摸摸的過日子了,遠遠的躲著他,那天管家半夜來敲她窗戶,不理睬他,他一直敲著,捅破窗戶紙喊她,最後蔓麗生怕驚動隔壁的三姨太打開了房門,這一晚,她在自己的房間裏給了管家最後一次,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求別再來騷擾了,日後,管家果真再也沒有找過她,生活平靜了許多,念經和鏽花成為了她的全部。她剛跨出門檻,大門外響起一陣鞭炮,緊接著是鑼鼓和嗩呐,以為哪家鄰居接新娘,跑出去一看,白府門口圍著很多人,有個長者笑容可掬的上前問:“太太,請問這是白府嗎?”蔓麗點點頭應道:“是啊,你們這是?”那人從懷裏掏出名片遞上說:“我是北平商會秘書長,煩請太太進去通報一聲白老先生,說鄙人求見。”香娥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接過名片往公公房間跑去,拍門喊道:“爸,爸,有個商會秘書長求見。”白老爺與賀蘭正在炕上纏綿不休,聽到兒媳婦在敲門,也沒聽出在喊什麼,就對賀蘭說:“你去看看,如果就她一個人就讓她進來。”賀蘭咕嚕著匆忙穿上衣服去開門,擋在門口不高興的問:“你幹嘛?”香娥說:“外麵有個商會秘書長要見我公公。”白老爺在炕上喊道:“是兒媳婦啊,誰要見我?進來說話。”香娥急不可耐的闖進屋遞上名片說:“這人在門口,說要見你。”白老爺光了個膀子直起身,拿過名片眯逢著眼睛在讀,然後問:“外麵劈裏啪啦,米利馬拉就是他?”香娥說:“真是,可熱鬧呢。”她的眼神停在白老爺的身上很不自然,白老爺沒動聲色,對賀蘭說:“三姨太,你去把秘書長請到大堂,說我一會就到。”賀蘭楞了楞,看看香娥,很不情願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