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四節(1 / 3)

我是一朵小小的寧神花,在我的夢境裏,躺在埃爾文森林水綠色的草地上,孤獨而被溫暖環繞的一點白色,不吸引任何人的眼球,沒有一點喧囂的的寧靜。看著水露悄悄彌漫在晨霧裏的樹葉上的嘀嗒,匆匆穿行的人們踢踏的腳步,還有閃金鎮忽近忽遠的渺茫祈禱,折成一縷最優雅的晨霧奏鳴,微微感動著寧靜的心靈。正如名字是寧神,就是感動的驚天動地,波瀾也會在默默的白色下黯然沉靜,變成回憶,悄悄的融進埃爾文森林寧靜霧茫溫柔的白色裏。

回到了熟悉的白色天地,早晨的天氣有點陰暗。舊時的病房一如一天之前,卻沒有蝴蝶在飛舞。我還是我,回到了該回到的地方,唯一的不同恰好是最珍貴的早上,看著他撐不住糊裏糊塗睡著的樣子,真是不忍心告訴他現在已經9點半了,我很餓,但是他趴在我的腿上,沒法起床。

“那個啥?幾點了?!”他抬起頭,睡眼惺忪的盯著我。

正在數他白頭發的數量,隨口答道:“20.”語氣是很隨便的,好像不容置疑又很正確一樣明白,理所當然。

他嚇了一跳,急忙回頭望望天,天色恰好更陰沉起來,隆隆的雷鳴在天際最遠處默默震懾著。

某傻瓜急忙跳起,一句公會活動來不及了丟給我然後推門而出,留下傻愣愣的我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著空蕩蕩的樓道被白色的木門哢噠一下遮掩。

門忽然又被打開了,我以為是他回來,叱道:“你幹嗎去犯……什麼……你好”把後半句硬生生的吞在肚子裏,替換成該說的語言。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子,穿著紫色的連衣裙,很素樸的樣子,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看著我,神色有點驚訝,麵容卻是十分的熟悉。

“你好……你……怎麼來了?”還是沒有從被自己噎著的刺激中調整過來,說話有點結巴,臉色有點紅。

是柳夢蘇。

她笑笑,有點不自然,環顧了一下病房,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兩個簡短的字:“他呢?”

“他……”連我都沒有搞清楚問題,怎麼回答她?

“放心啦,不是來跟你搶男人的,”笑著的語氣,“你的身體好點了麼?他竟然不在?不知道關心女朋友,哼哼,看我教訓他!說吧,他在那裏?咦?這是?”她的目光略微偏斜,在25度的空氣裏聚焦在兩台白色手機上。

我無法回答,臉漲得通紅,他的手機恰好在我的枕頭邊上,和我的白色手機同床共枕。

夢蘇地眼睛有點黯淡,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神采飛揚的光芒從眸子裏褪色,好像有點自嘲的笑笑,座到了我床邊,像姐姐一樣拉住我的手,問我身體怎麼樣了,什麼病?

“不知道。”幹巴巴的,好像對於她我無話可說,也許是有一點歉疚把,莫名其妙的勾引走了人家的男朋友,但是至於他為什麼和夢蘇分手,我至今還不知道緣由,可是從他和她眼睛裏偶爾閃出的一絲猶豫,我想故事不會那麼簡單,簡單的像童話。她好像也說不出什麼話,隻是攥著我的手的手微微的冒出冷汗,溫熱的感覺在冰涼的皮膚上彌漫。低下頭,掠過一絲涼風,眼角的餘光裏她默默的拿起床頭櫃上撕掉標簽的藥瓶,仔細的研究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完全正視我的時候,臉慘白的像是一張紙。

結果我早就確認過許多遍,天國,撕掉標簽的藥瓶,說明什麼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

但是我沒有見過如此慘白色的注視,還有……恐懼……

“你……”她猶豫了許久,手也變得冰涼,冰涼的連我的心都微微顫抖起來,害怕她說出什麼令我更驚訝的故事或者現實,不堪去接受,不過仔細一想,除了永遠的睡眠,還有什麼是最糟糕呢?能在自己喜歡的人心底打下一個輩子的烙印,一切就足夠了。

於是給了她一個很淡淡的微笑,好像看透了世俗,敢於正麵命運。

至少我們還有時間告別,像《天國階梯》故事裏麵最無奈的浪漫,也是印記,在飄散的靈魂裏還有一句眷戀的呢喃。

“你……你的病……你會……”她的話像是被悲哀和震驚切斷,結結巴巴,還湊著幾分不自然的笑容,對著我更難看的微笑。斟酌著字句,也許是恐懼說出什麼名字。我選擇了傾聽。給自己一個答案,去麵對悲哀,和記住愛。

“嗚……”她的話被人為的吞回肚子裏,王斐揚身上濕淋淋的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她。

我沒有吃醋也沒有感到悲哀,因為他的目的是捂住她的嘴巴。

“別說!”他的語氣是震驚和無奈,水滴隨著他的大動作揮到了我眼睛上,恰巧像是流了一滴淚,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經全黑,早上10點鍾,大雨滂沱,閃電慘白的灼燒著夜空,上帝的怒吼像是審判一樣深深的紮著我的心髒,疼得有點想笑,看來他是閃避不及被雨水倒澆了才清醒過來。

別說什麼???我好像明白點什麼……

“你也知道我的病是什麼??告訴我。”我靠著牆壁,對著渾身濕淋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絕望的眼光在斐揚的眼睛裏凝固,夢蘇的眼睛充滿了震驚和憐憫。兩個人看著慘白色的我,默默的滴水,很一致的選擇了保持沉默,隻是用眼光祈求著:“別問了。”麵對著我的恐懼,我的悲哀,淡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