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潭寒一聲長歎,抬頭望著屋頂,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隨即恢複了常態,說:“雉旭,請讓我進來查看。”
雉旭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死後,她已經成為赤烏族的巫師了,現在絕不是哭泣的時候,雉旭艱難的點點頭。
兩人細細查看起來。火姆全身上下並沒有傷痕,嘴角、鼻腔、眼角也沒有血跡,隻在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暗紅色印痕。
“桑子,你過來,幫我把火姆抬到睡席上去。”雉旭招呼火姆的侍女桑子。
桑子似乎沒有聽見,她還在不住的顫抖,臉色和死去的火姆一樣蒼白。
潭寒上前推了桑子一把,她又一次大聲尖叫起來,瘋狂的揪扯自己的頭發。潭寒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才讓她驚醒過來。
桑子抽泣著,匍匐爬到火姆的屍體前,抬起火姆的手臂。她的雙手虛弱無力,“啪”得一聲,火姆的手臂又跌落在竹席上。
一個黑色的物件從火姆手裏滾落出來,一直滾到牆角才停住,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小陶屋!雉旭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巢生製作的小陶屋,是他少年時候送給自己的禮物。
潭寒上前去撿,雉旭來不及阻止,他已把小陶屋捏在手裏上下翻看,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小陶屋底麵,上麵刻畫著陶工的標記。潭寒遲疑了很久,回頭凝望著雉旭,仿佛下了一個決心,說:“稚巫,凶手是巢生!這是他做的陶器!”
……
汗水不斷的從巢生脖子上滲出來,滑過胸口、後背,在他健碩的身軀上畫出一道道小小的溪流。巢生呆坐了很久,驚魂稍定,聽到了輕微的鼾聲,發現身邊睡著一個肥碩的女人。他不太記得噩夢之前的事情,看來又是吃多了酒糕,迷迷糊糊的,鑽到豬婆的篷子裏來睡覺了。
女人“呼哧呼哧”沉睡正酣,嘴角掛著憨笑,一些口水流了出來,被月光一照,閃閃發亮。
真是個蠢豬。巢生暗罵一句,躺下身子,左右反側睡不安生,屌卻不知不覺挺立了起來。於是一翻身,騎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嗷”得一聲叫,驚醒過來,破口大罵:“巢生,你個死鬼,吃醉了,操美了,不老老實實挺屍,做什麼怪……哎呦……”
女人正在罵,卻被巢生在上麵抓緊了兩個鬆軟的奶子,下麵門戶上又被堵了個結實,立刻癱軟下來,討饒說:“死鬼,你可輕一點,我下麵都有些痛了。”
巢生笑起來,說:“娃都生過兩胎,你還痛,裝巫女啊。”一說出“巫女”,巢生心裏咯噔一下,笑容破碎了,衝撞的動作卻更加劇烈起來。
冰涼的月光之下,這座吊腳木樓上下起伏左右搖晃,吱呀亂響。這響聲擴散出去,很快被無盡的夜色吸收,如同水波融入了蘆葦叢。隻有遠處一條寬闊的河流,閃爍著粼粼波光,像是在應和木樓的節奏。
幾聲雜亂的狗叫聲響起來,打破了寧靜的夜色。在東麵河流拐彎處,一群水鳥被驚醒,呱呱叫喚著亂飛起來。
七、八個人影從河灣邊的蘆葦叢裏躍出來,向著顫抖不停的木樓快跑過來。夜色沉沉,看不清楚他們的相貌,從身材看一個個都是精壯的男子。他們快速奔跑到木樓前,默不作聲地四下散開,把小小的木樓團團圍住。
麵對依舊吱呀作響的木樓,幾個人用飽含猥瑣笑意的眼光互相打量,其中一個矮壯漢子忍不住說:“我說潭寒,你看巢生這小子口味就是怪,那麼多姑娘的篷子他不鑽,偏偏……”他看到潭寒淩厲的目光刺過來,連忙收住口。
木樓在一陣劇烈的顫動之後,終於停歇下來,象一頭再也跑不動的野豬,倒伏在獵人腳下了。
潭寒用力一揮手,矮壯漢子帶頭,四個男人立刻一躍而起,攀上一人高的木樓平台,衝進了篷子。
篷子裏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夾雜著肢體衝撞的悶響,然後是稀裏嘩啦一片陶器跌破破碎的響聲。過來不一會兒,兩個男人押著巢生走出了房門,矮壯漢子被同伴攙扶著跟了出來,臉龐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看來受傷不輕。
巢生被帶到潭寒麵前,一臉憤怒。
潭寒拉了拉捆綁巢生的麻繩,冷冷的說:“打攪你的好事啊。”
巢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心想又是你這個剝皮麻杆使壞,擺出輕鬆的樣子,說:“還好還好,已經完事了。看你這一身露水,等了不少時間吧,有勞您了。”
潭寒麵無表情,說:“沒事。能給族裏留下個健壯種子的話,我們等一下不要緊。”
巢生心裏詫異,剝皮麻杆這話不善啊,他正在想的時候,嘴裏被矮腳狗塞進了一塊羊皮,巢生的心就高高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