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輝收回明輪,已經沒有該殺的人了吧?耳邊傳來一聲聲驚懼的哭泣聲,薛輝轉頭看去,隻見幾個女人抱在一起,驚懼的看著自己,不住的抽泣著,又似乎怕發出聲音,當自己看過去時,全都猛然屏氣靜聲,不住的顫抖著。這幾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自己好像剛才刻意的避開她們沒有,強忍著沒有用明輪切割她們。薛輝看著她們,忍不住回想著。
薛輝猛地一驚,打了個寒戰,冷汗直流,雙眼血紅慢慢退散。蹲下身,開始狂吐起來。
原來這地獄一般的情形,全是自己造成的!薛輝看著除了幾個女人,再無一塊完整的身體的滿地碎肉,吐得雙眼發黑。
自己從用明輪割過三處哨塔之上的六人的脖子後,意識就有些模糊了。從一間間屋舍前走過時,因為沒有親眼所見,還不至於如此。但自上了這樓台,一層層的上來,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直至上得這最後一層樓,當明輪劃過第一個男人的脖子,割掉了他的腦袋後,自己被強烈的血腥味掩蓋了最後一點理智,享受著血肉橫飛的景象,心裏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我怎麼了?薛輝跪著汙穢的樓板上,雙手抬在眼前,看著被沒有染上一丁點血液的雙手,眼淚橫流。自己不是害怕殺人麼?可是,這寨子裏至少有一兩百人吧,全是自己送他們屍骨無存的麼?薛輝抱著頭,失聲痛哭。
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薛輝?”
薛輝回頭看了一眼,透過淚水看過去,眼前的女人是村裏一個寡婦,三十多歲年紀,此刻正跪在自己身側,眼裏除了恐懼,還有一絲關切。薛輝猛地伏在女人腿上大哭起來。自己殺人了,還是一兩百人!而且,所殺之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不得不說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奇異的物種。寡婦看清來者是薛輝之後,心裏泛起一點希翼,希望他能殺盡這些該死的匪賊,救自己出去,家裏還有個孩子!當後來看著眼前地獄場景,心膽俱裂,無邊的恐懼掩蓋了自己所以意識。最後看著薛輝跪在地上痛哭時,心裏卻不知道怎麼了,慢慢靠近他,隻是想安慰下這可憐的年輕人,至少他痛哭的時候,看起來那麼孤獨可憐。
薛輝哭了許久,抬起頭,有些尷尬的看了下周圍。還是這般惡心的場景,幾個沒有暈過去的女人此刻都圍在自己身邊,眼神裏除了恐懼,都有一抹關切。薛輝慢慢的站起身來,不知道說什麼,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閉上,抬足向外麵走去。
已經找不到一塊幹淨的下腳地方了,薛輝索性也不管了,踩著滿地血漿碎肉,走到暈倒的女人身邊,俯身將她們一個個搬到門口。後麵跟來的女人一個背起一個,隨著薛輝向樓下走去。找遍寨子四處,翻出不少東西。將所有女人都集在一處,其間還遇到幾個男人,都是匪賊,薛輝不想再開殺戒,每人用明輪割掉一條手臂,任其逃走。
找到一些糧食牲口,還有些金銀細軟。薛輝將所有東西集在一處,女人們背一些,用牲口拉一些,慢慢向村子方向走去。
出得寨門,薛輝黯然回首,抬手喚出一道道學來的火係功法,將寨子所有地方盡數點燃,然後頭也不回的率眾人離去。
夜屠一寨,無一完屍,如血魔現世,嗜血殘忍。薛輝後來的血魔之名,至此而始。
薛輝率眾人走走停停,山路崎嶇,不得已毀了輜車,將東西都捆在牲口背上,如此行了數日才到鳳鳴村。一近村口,隨行眾人便哭哭啼啼奔向村裏,待薛輝趕著牲口走到梧桐樹下時,聞訊而來的村民早就聚成一團,相擁而泣,見得薛輝過來,屆行大禮,感恩戴德。
薛輝自是沒有過多話語,分了細軟,牽著一匹馬,提著一袋物什向已在門口張望的張嬸走去。
薛輝張開口,忽然不知道說什麼,那一晚血腥的記憶怎麼都抹不去。將馬栓在屋外,提著東西走近小屋。
“薛輝,如果有一天,你見到大牛了,一定要帶他回來!”張嬸落寞的坐在一旁。攏了攏頭發,輕輕的說道。張嬸沒問薛輝是怎麼將這些人救回來的,但是能從一窩土匪中搶出這麼多人,那帶回一個大牛也應該是可以的。
薛輝停下擺弄拿回來的東西,看著張嬸落寞的麵容上突兀的殷切雙眼,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後的日子,薛輝就幫助張嬸和眾人重建村落,並抽空在村子周圍方圓數百裏內來回巡視,見沒有別的匪寇,才略微放心。如今薛輝來去如風,功法繁出,在村子裏的眾人眼裏,已是神人。村民們津津樂道著薛輝的不凡,卻沒幾個人提起當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