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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姻裏,我們沒有爭吵過。可是現在我很想發作,可是發現如今的我又失去了爭吵的對象。每天的我,就是默默地迎來日出,又默默地送走落日。
送走最後一位乘客,我就返回家中,這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半了。兒子坐在客廳,看到我手裏提著兩桶“康師傅”就皺著腦門,一臉兒的不高興。
“是不是媽媽不回來就不用做飯了?”很清楚,兒子在指責我。
我學會了撒謊,但每次老是不能把謊言弄得圓滿,甚至漏洞百出,“你媽出差還能老不回來,再湊合幾天吧!”
兒子嘟嚕著嘴,“一個校醫能出啥差?”
我能感覺到,兒子對他媽媽好久沒回家產生了疑惑。
我後悔,怎麼不說他媽媽去大城市的醫院或是醫校進修,或是學校組團去旅遊呢,那樣可以給我的謊言拉長時間。我現在發現自己撒謊的技藝真的很糟糕。
兒子不願吃麵,也不再問我,而是進入房間打開電腦。
現在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拿錢解決一切。我從褲兜掏出錢來,這是一張五十大毛,就這樣,隨手遞給兒子。
我有過這樣的想法,想用錢讓兒子忘卻他媽媽的不存在,而更多的是另一種心理,我心裏很痛,疼愛我的兒子,他將失去他應有的母愛。
我不再想隱瞞下去,想找個適當的時間,把真相告訴兒子。同時,我也感到撒謊太累了,特別是作為父親要麵對著兒子去撒謊。
一覺醒來,兒子已上學去了。我收起自己不大雅觀的睡姿,近四十歲的人還趴著,麵對麵地與涼席接觸。同樣是一個人,同是這個環境,卻能產生不同的感覺。沒離婚時,林敏不在家,我也是一個人,從沒像現在感覺客廳的空間越來越大,而我卻越來越小。
我看著陽台,看著陽台上的曬幹,曬幹上掛著林敏的胸罩和粉紅色的內褲。我知道這不是她故意留下的牽掛,而是無意間的遺棄。她遺棄了它們,如同遺棄我一樣。
一個男人也有無聊的時候,現在的我就很無聊,不隻是說我的精神世界,而是我的情感。我看到林敏的胸罩和內褲,能像青春懵懂的男孩那樣,對它產生聯想,甚至想入非非。
那一年夏天,我退伍回來不久,經人介紹認識了林敏。
第一次相見我就認可了她,認可她不隻是她美麗,而是對她產生了感覺。男女間的那種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我相信世上的男女沒人能說出愛的感覺到底是何物。如果讓我再來描繪那種愛的感覺,我會說,是女人的某個部位,或是嘴唇,或胸部,或是臀部,或是修長的美腿讓男人產生了對異性的衝動和欲望,想要對其進行一生的探知。其實這種欲望的探知存在著無窮的風險。
愛很簡單,愛又很複雜,複雜到由甜蜜變成了苦澀;由無窮的衝動產生欲望,到最後素而無味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