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氣得臉色發白,苦笑一聲,“真是笑話,沒共同語言了,在一起生活十四年,就今天才發現沒了共同語言?”
母親又問,“是誰提出來離婚的?”
我看著母親,不作回答,再次體現出我的軟弱。我不想把我的軟弱和林敏的過錯全盤說出。
“弟,媽問你呢?”姐在一旁發話了。
我給了姐一個眼神,讓她別添亂。
母親說,“一定是小妖精折騰出事了吧?”母親可能聽到一些有關林敏的傳言,她現在把曾經的兒媳稱作是妖精。
我的手機響了,我從心中感謝這個來電,它給了我撤退的理由,不然我很難對付母親不停的責問。可我看到手機上一連串的熟悉號碼,我又一次懵了。
是林敏母親打來的。我對著手機嗯嗯著,然後說,“馬上就到。”
“有人叫我出車,媽,我先走了。”
母親瞪著我,“我怎麼生你這麼個兒子。”
我的陣營全亂了。離婚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可沒想到離婚後的麻煩事竟然這麼多。我的嶽母大人此時來電話讓我去幹嘛,我不得而知。
我能猜得出,在嶽母大人家會上演怎樣的一出戲。我堅信,林敏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沒向她的母親解釋為什麼要離婚,或是根本瞞著這件事。因為她的風流豔事實在難以啟齒。
我要如何向嶽母大人進行闡述,實話實說嗎,不行,那樣會令他們一家人很難堪。既已離婚,何必得理不饒人呢,我再次表現出我的軟弱,這樣的軟弱來自我對過去生活的向往,或是內心還僅存著愛意。
雖然我不善於撒謊,但我現在已經太需要謊言了。我和那時候去嶽母家一樣,買上一兩樣東西,同時我開始編排著我的謊言。
從超市出來,把兩隻袋子放進車內,然後去見我曾經的嶽母。我說曾經,是她已經不再是我的嶽母了。
“來啦小峰,現在還需要買東西來?”小姨子打開了門,林敏的母親看到我提著的袋子就來了這句話,她把“現在”這個詞突了出來。
“最近忙,沒有常來看看媽。”我感到別扭,現在叫林敏的母親叫媽媽,感到特不自然。
“你知道我叫你來談什麼事嗎?”老太太很直白,並沒有轉彎抹角的意思。
“不知道,媽!”我開始撒謊。我不會為自己圓謊的重點原因,還不在於我的技巧,而是撒謊時心跳會加速,還有就是臉會發紅。
老爺子倒能沉得住,他說話時不像老太太那樣直白,“你讓小峰坐下來再說。”
小姨子給我讓了座,她一屁股落在老太太身邊。
“有什麼難事非得一步走到離婚這樣的境地?”老太太還是那樣的直白。
“沒呀,媽你聽誰造的謠?”我把事實說成了造謠,我還有什麼理由不能把任何好事或壞事編成謊言。
老太太見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竟然拍起桌子,“造謠?敏兒都搬出去租房住了還是造謠?”
“好好說話喊什麼呀?”老爺子顯得斯文。
“我打她的電話她也不接。”老太太不旦不放低音量,卻更加地提高嗓門。
“誰告訴你們的呀?”我強調,這統統不是事實。
小姨子說,“我們同學看到了,姐還對人家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完了,完了。我不再守住撒謊的這塊陣地,我又一次敗了下來。
“姐夫,是不是你外麵有小三了?”小姨子懷疑我有外遇。
我要修複,不,應該說是調整撒謊的方向。
“媽,我實話實說吧,我和林敏有小小的誤會,我馬上就把她接回來。”我隻承認鬧矛盾,但我不會承認離婚的事兒,那樣老太太會一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