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林敏和兒子站在一起,在校門的一旁等待。不知道這個棄家而去的女人是什麼時候想起兒子的。兒子知道我被他的班主任“召見”了,那幫看見我的同學早已向他通報了這一消息。
兒子看著我,像是見到一個陌生人。轉而又看著“出差”好久的醫校,那個永遠是******人。從兒子的目光中我能得知,我的謊言早已截穿。
“上車。”我狠狠地說,此時我的眼中隻有兒子。
“你要是沒時間照顧兒子,就讓他跟著我吧。”林敏倒是實話實說。
我看著林敏,一臉兒的親情,這樣的親情讓誰看上去都不會相信我們是離婚的人。兒子對我的狠,和林敏的親情統統不買賬。他不上車跟我回去,也沒要跟著他媽,而是另一種選擇,這選擇讓我和林敏都出乎意料。
“我去奶奶家了。”兒子說。
我反對,反對兒子去母親那裏。我並非是不讓他和母親在一起,而是怕他把我們的事情全部倒出來放在母親的麵前。我的反對是無效的,兒子對我的不從,我想不僅僅是我和他媽離婚,更多的是我把謊言放在時間的鍋裏煮沸,讓他難以下咽。
“離婚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嗎?你們想到我了嗎?”兒子看著我們,把這句話說得像個成熟的大人。
我們無法回答兒子提出的問題,林敏更是一臉的無奈。兒子隻是這樣問我們,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回答,他早已匆匆而去。
婚姻這台機器出了故障,沒有人願意去修複它,因為隻要有一方棄之而去,就沒有修複的必要。我要上車,我要離開,我沒有任何話語去和眼前這個女人交談。
“我想跟你回去。”我想是自己聽錯了,她說要跟我回去,我用疑惑的目光望著林敏。
“你說什麼?”我想她要跟我回去,是認識到自己的過錯,或是內心發現了自己的行為和過錯對不起兒子也對不起我,然後重新做出了決定。
“拿房產證把門臉過戶了。”林敏吞吞吐吐,竟然把一句話分成兩截。聽前半截時,我想展示一下從未展現過的男人威嚴,或是在她麵前拿一下勁兒,“不可能,你既然選擇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可這樣的男人威嚴我始終沒有空間或時間來展現。林敏的後半截話讓我感到苦笑,笑自己胡亂的自作多情,同時也淹沒了我從沒展現過的威嚴。
5
過去是兩個人掙錢養家,現在是一個人掙錢養家;過去是兩個掙錢三個人花,現在是一個人掙錢兩個人花。我不是不給林敏房產證,而是趁著這個時間我要跑車。開著這輛“普桑”做我的的哥。
既然認可了那份協議,我就不可能反悔。這一點上,我所說的是我的人格,林敏是知道的。
她看出了我的意圖,轉而改口,“等你有時間吧,打個電話給我。”
我踩著油門,不用說再見,讓她在倒車鏡中迅速變小,直到打個方向就讓她從倒車鏡中消失。我現在想最多的,不是兒子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母親,而是母親知道後會受到怎樣的刺激。
和我想象中一樣,兒子陪著母親還有他的姑姑早已到了我的家中恭候多時了。我看著母親,又看了看我姐,她們的眼睛在問我,發生了什麼事,要走到離婚這一步。
母親支走她的孫子,“小非,進房間學習去。”
我給母親倒了杯水,但母親並沒有接過杯子。
“告訴媽,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我的回答很簡單。
“沒什麼?都離婚了還沒什麼?”母親在責問我。
我告訴母親真的沒有什麼,婚姻就是這樣,走不到一起就是走不到一起,根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需要理由的話也很簡單,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沒有共同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