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來年的六月,我生活中又走進了另一個女人。
12
這個女人是康樂樂的老婆於珍介紹的。
一件事也有其兩麵性,一是簡單一是複雜。於珍說要給我撮合一個,我說行,隻要是女人即可。那時康樂樂還笑我,把一句成語給白話了——餓就不擇食了。我當是於珍的一句玩笑,便隨口應答也是當玩笑罷了。可過幾日於珍再次問我,什麼時候與人家見麵時,我愣住了。怎麼了?要打退堂鼓?於珍一臉的認真相。康樂樂對我解釋,說於珍在那邊扇風了,這邊就得點火。我懂了,於珍和那個女人先說好了,這邊再來跟我說。我點頭答應,要不讓於珍騎虎難下,成與不成就當是救個場子。事情就這樣簡單,那個女人很自然地走入我生活之中。
對女人我不再有任何條件,但我對於珍說,要能過日子的。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過好日子,其實是沒有定性。高矮肥瘦美醜黑白已不再太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感覺,而這一感覺和當初已有區別。不求玫瑰浪漫,隻知柴米油鹽。
沒感覺我怕相見,所以我對於珍說,能不能在暗處先讓我瞧瞧,有那意思我再跟人家見麵,那樣不會讓你因我們談不來而尷尬。於珍倒也爽快,說這個沒問題。
於珍特會選地方,幸福街有三道天橋,她選在第二道天橋見我。這個地方好,原因並不是能居高臨下,而是這條南北走向的幸福街在第二道天橋下有家餐館和咖啡廳。會麵的地方是下麵的餐館或是咖啡廳,這樣我就可以先在天橋上“觀顏察色”了。於珍考慮得很周到,那天我接到她的電話就匆忙趕去。
我把車停下,向天橋望去,於珍就站在上麵。我先見的是於珍,並不是馬上要見到的那個女人,但我心裏很是緊張。
“她馬上就到。”於珍說。
我向天橋下望去,我想看到她說的那個女人。
我點了支煙,想讓自己靜下來不再緊張。而於珍對我說:“別抽了,讓她聞出你的油煙味?”
我沒扔掉這支煙,我不想對人家瞞我的毛病。
我雖然先前沒扔掉香煙,但在於珍的一驚一乍中,我還是將煙扔在腳下踩滅了。
“那那那。”於珍用手指著。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沒?”於珍說,“那個穿吊帶衫的。”
我看到了,但我感到眩暈。我看到的她,染著黃發,略紅,穿著吊帶衫,下麵是一條寬鬆的牛仔褲,在行走的擺動中隨時露出她那顯眼的肚臍。
我感到樂樂的老婆真逗,她竟然會給我介紹這樣的女人。
“她多大?”我問於珍。
於珍說:“三十二。”
“那你知道我多大嗎?”我問於珍。
於珍說:“知道,不就是大六歲嗎,我跟她說了。”
我開始認真起來,但又不好讓於珍難堪,隻好轉著彎說:“我們家那隻陶罐是用來盛米的,不是用來插花的。”
於珍剛想要對我說什麼,但走近天橋的那個她卻發現了我們。她停在那裏,向於珍招手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