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他卻再次覆上來,“很快。”

當然是指很快就不會再冷,而不是很快結束。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我不知道他到底折騰了我多久,隻慶幸他今天還算清醒,至少沒有在我筋疲力盡地睡過去時就這麼把我留在地板上。我在午後醒來,這時候陽光已經不再籠罩我躺著的這張沙發,涼意正一點點從腳尖往上爬。

秦森早已自己找到衣服穿上,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像是陷入了沉思。我注意到他腳邊盡是我昨天剪的窗紙,還有不少新的紙屑。剪刀則被擱在小茶幾上。他似乎在我睡著時按照我剪出來的模子,又至少剪出了五份。

費了點勁坐起身,我‘摸’來沙發靠背上搭著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同時對他道:“把‘藥’吃了吧。”

或許也已經意識到自己今天有些失態,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直接起身去吃‘藥’。

由於‘交’叉感染,第二天秦森也患上了感冒。他的病情比我要嚴重,四十度高燒,全身酸痛無力,半夜和清晨都要劇烈咳嗽,入睡比以往更加困難。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肯出‘門’去醫院,就好像那句接下來幾天要陪我出‘門’隻是玩笑話。

無計可施,我隻好聯係在附近‘藥’房工作的醫生曹晨,請他到家裏來給秦森治病。診斷結果並不是太讓我驚訝:秦森的感冒引發了支氣管炎,所以才會高燒不退。

夜裏我用酒‘精’替他擦身體進行物理退燒,白天則給他在家中掛起了吊瓶。他喜歡卷著厚‘毛’毯坐在書房的地板上,常常是手裏抱著書或平板電腦,嘴裏含著體溫計。兩天之後他的高燒才徹底退下來,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稍稍鬆了口氣。畢竟有時候也會擔心,如果他再把腦袋燒壞,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曹晨醫生還是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等到秦森輸完液才離開。我不能讓曹晨幹坐在書房等待,當然也不能把小電視搬到書房打擾秦森,便不得不每回都請曹晨在客廳看電視喝茶,陪他小坐一段時間。曹晨與我年紀相仿,長相清俊,十分健談,往往要同我說上近兩個小時的話。

必須承認,他很擅長聊天,並且幽默風趣。可他挑的話題從來勾不起我的興趣,我隻能配合地笑笑,偶爾搭上兩句話。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六天,第六天他和我聊起電影的時候,秦森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你想跟她上/‘床’嗎?”

我抬起頭,看到秦森站在沙發後邊,身上還裹著羊絨毯,臉‘色’略顯蒼白,一手捏著毯子,一手端著馬克杯,微蹙著眉垂眼盯著曹晨,在屋內昏暗光線的襯托下就像隻古宅中的幽靈。他總愛這樣突然出現,所以我不大驚訝。隻有可憐的曹醫生嚇了一跳,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秦森的出現而吃驚,還是單純被他那句開場白嚇到。

“呃,秦先生……”

“你在勾/引魏琳。”秦森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語氣肯定而不容置疑,“如果不是想跟她上/‘床’,就是想通過她來對付我。”

他直白赤/‘裸’的懷疑讓曹醫生大驚失‘色’: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

“離我妻子遠點。”不給他任何解釋的餘地,秦森依然擰著眉心,語速相當緩慢,嗓音低沉地警告,“從今天開始起我不想再看到你。”

這幾天他因為咳嗽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深重的黑眼圈令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上去眼神‘陰’鷙,也讓曹醫生愈發窘迫,連忙求助一般轉頭朝我看過來。要不是他的意圖太明顯,我或許也會誠心給他幫助。可是在這種情勢下,我唯一能做的隻有看看秦森:“你還要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