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等下要記得吃‘藥’。”良久,我低下頭夾起一塊‘雞’‘胸’‘肉’送到嘴裏,“咳嗽好些了嗎?”

他又把一塊‘肉’夾來我的碗裏,“昨天一整晚都沒有咳。”

“嗯。”隨意應了一聲,我見他快吃完,不得不加快速度進食。

等到我們抵達A區的醫院,後腦受到重擊尚在昏‘迷’的程明老先生已經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他的妻子李飛英老太太剛剛恢複意識,正在臨時安排的病房裏向警方講述被害的經過。

雖說是大年初一,但走廊裏依然站著不少為工作賣命的記者,統統被民警攔在病房外,人聲嘈雜。有護士過來組織秩序,卻沒有人真正聽她的話保持安靜。我停步在人牆外,還在思考該怎樣進去,就見走在我前方的秦森直接擠進了人牆,一聲不吭地抬起胳膊撥開擋路的人,強行開出一條路來前進。

他不算特別高,人也不比從前結實,力氣卻非常大,要穿過這重人牆並不是難事。但人群中很快響起了不滿的埋怨和謾罵聲,我隻好緊緊跟到他身後,忙著替他向別人道歉:“抱歉,是公安工作人員……”

好不容易擠到病房‘門’前,秦森徑直走上前擰動‘門’把要踏進病房。“誒誒誒!幹什麼!現在不準進去!”負責看‘門’的兩個警察反應過來,伸出手一人拽住他一條胳膊攔下他。秦森觸電似的回過頭看向其中一個警察,那雙目光幽邃的眼睛視線冰冷銳利而帶著明顯的敵意,讓那個警察條件反‘射’地僵了僵。

我從秦森的側臉可以看到他眉頭擰得幾乎要打結,臉部的線條因肌‘肉’緊繃而拉緊,嘴‘唇’抿成一個隱忍的弧度,緊咬的後齒讓腮幫微不可察地顫動。他討厭跟別人肢體接觸。這是他要爆發的征兆。我快步上前,抬手稍稍用力試圖扒下那個警察的手,同時向他們解釋:“不好意思,他是秦森,我是他的妻子魏琳。我們事先有跟曾啟瑞先生聯係過,是他準許我們過來的。”

聽到秦森的名字,這個年輕的警察愣了愣,和對麵的另一名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不大敢相信,“呃,他就是那個秦先生?”

幸運的是他已經鬆開了手。

秦森甩開另一個警察,頭也不回地走進病房。兩個警察相互對視一眼,仍有些不知所措。我隻好提醒他們,“你們可以現在聯係曾隊長確認。”

這時候另一道聲音從大‘門’半敞的病房裏傳來:“小陳。”

我和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轉頭往聲源處看去,便見一個中年男人麵朝著我們佇立在病‘床’邊,正抬起手向他們兩個打手勢,示意他們適可而止。這個男人很高,約‘摸’一米八六的個子,身體‘精’實而修長,穿著冬季的警服大衣,麵龐棱角分明,眉眼張揚‘精’致卻有幾分不近人情,鼻梁高‘挺’,嘴‘唇’薄如刀削,一對眼角上挑的鳳眼不帶任何情緒地朝這裏看過來,就這麼不發一言地站在那兒,周身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懾力。

守在‘門’邊的兩個警察立刻會意,稍稍推了推我的胳膊,壓低聲音道歉,“不好意思魏小姐,請進。”

身後頓時有唏噓聲沸騰。我點頭踏進病房,聽見他們關上‘門’,在外頭幫助護士製止記者的喧嘩。而此事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略略向秦森頷首:“秦先生。”接著停頓片刻,禮節‘性’地伸出了攏在衣兜裏的右手,麵上仍然沒有情緒起伏,“我是專案組的肖明。”

秦森卻對他伸出的手視而不見,自顧自走到病‘床’邊,從一旁負責記錄的警察手裏拿過記錄簿,不顧對方驚愕的表情,視線迅速掃過簿子上的內容,將紙張翻得嘩嘩作響:“有什麼進展?”

腳步停在‘床’尾,我看到肖明麵不改‘色’地收回了手:“被搶走的財物有一條‘雞’心瑣片的金項鏈和一個金戒指,還有裝有兩萬元現金的棕‘色’‘女’士手袋。”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病‘床’,“李老太說她看到了歹徒的臉。”

坐在病‘床’上的多半就是李飛英老太太。她臉‘色’蒼白,頭上還圈著紗布,袖子被捋起,‘露’出的胳膊上有幾處輕微的擦傷。“我叫我的老伴……沒聽到他的回答,所以我過去看,結果發現他倒在地上,滿身是血。”她看看肖警官,再看向秦森,驚魂甫定地回憶,“然後我也被打了腦袋,‘迷’‘迷’糊糊就看見一個男的,把我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來,又摘了我手上的戒指,拿走了我的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