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森在聽完肖警官的話後便掏出了手機,手指快速地在觸控屏上劃動,不等李老太把話說完,就忽然將手機遞到她臉前,沒什麼表情地問她:“這是不是您的手袋?”或許是考慮到手袋辨識度不高,他又緊接著補充,“裏麵有兩萬現金和一個空紅包,紅包上麵寫著一個‘孫’字。”
李老太在看到手機上照片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是,是我的!”
“早上七點,一個清潔工在公園的長椅上發現了它。那個時間遠在案發時間之前。”秦森將手機攏回兜裏,垂眼目光赤/‘裸’而直白地打量她,頗有種居高臨下的傲慢意味,“如果真像您說的,是‘敲頭魔鬼’在早上八點二十分左右從您手上搶走了這個手袋,那麼您怎麼解釋這個時間差?”稍作停頓,他眉梢微挑,給了她另一個選擇,“或者隻是您認錯了,這根本不是您的手袋?”
事關自己的財產,李老太大驚失‘色’,趕忙搖頭:“不、不是,這確實是我的手袋,確實是我的……”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是這樣,今早我跟我老伴準備到我們兒子家裏去看孫子,所以就去銀行取了兩萬塊錢壓歲錢……經過公園的時候我們坐下來歇了一會兒,結果就把手袋落在那裏了。走到半路我們發現手袋不見了,所以跑回去找……”
“嗯。”秦森給她的回應卻十分簡短,轉而又丟給她第三個問題,“您發現您丈夫的時候有沒有大聲求救?”
李老太連連點頭,“有,有。”
她回答之前眼睛下意識地往左下角瞟了一眼,這是說謊的表現。我把微微發涼的手攏進大衣的衣兜,注意到一旁的肖警官稍稍皺了眉。
“是嗎?真是奇怪。”率先提出了質疑,秦森目不轉睛地盯著李老太的臉,語速漸漸加快,“按常理來說,如果您正在嚐試求救,那歹徒從背後襲擊你的時候應該會下手更狠。但是您的傷反而比您丈夫的傷要輕,而且您當時甚至還有意識能夠看到歹徒的臉。”
他習慣‘性’地稍微挑高了下顎,由於背著光,深邃的瞳仁裏眼神更顯‘陰’冷。可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看起來有多麼咄咄‘逼’人,隻兀自語速極快地繼續:“另外還有一點我想不通。你們夫妻身上沒有帶其他的現金,比起您丈夫,戴著金項鏈和金戒指的您顯然是更顯眼的目標。就算是單純從風險上來看,通常情況下‘女’‘性’的反抗能力比男‘性’要弱,選擇您為目標當然更安全,這也是‘敲頭魔鬼’前幾次作案都把目標選定為‘女’‘性’的原因。可是他這次卻先對您的丈夫下手,為什麼?”
原先慘白而不見血‘色’的臉慢慢漲成了豬肝‘色’,李老太張了張嘴,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他:“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詛咒我?”
“算不上。”半垂著眼瞼神‘色’冷淡地同她對視,秦森簡單直白地表述了自己的想法:“隻不過我很懷疑您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歹徒的臉。”
李老太的臉‘色’霎時間轉青。
“李老太,請實話實說。”肖警官也嗓音清冷地開了口,“否則您就是在妨礙我們辦案。”
大抵是被他的措辭嚇到,她神情慌‘亂’地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我……”她抿了抿嘴低下頭來,“我其實沒有看到……先被打暈的是我,所以……”
看來所謂見到了歹徒的臉不過是信口胡諏。
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我無意間撞上一束目光,才發現肖警官居然在看我。他的眼神不像秦森發火時那樣‘陰’鷙駭人,卻平靜得叫人捉‘摸’不透。我沉默地與他對視,細細看進他的眼底,希望能讀出點端倪,結果隻是徒勞無功。
這時秦森把手裏的記錄簿還給了那個警察,突然出聲道:“請停止您對我妻子的視/‘奸’,肖警官。”
我收回視線,而他已經走到了我和肖警官之間,擋住我視線的同時麵無表情地望向他,絲毫不掩飾語氣裏冰冷的敵意,“她的確很漂亮,但是你休想跟她上/‘床’或者進行什麼可笑的柏拉圖式戀愛——她是我的‘女’人,也隻會有我一個男人,這點誰都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