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子,還不向你媳婦請罪。”劉夫人衝兒子大喝一聲,又惡狠狠的打了兒子幾下,說了一大通家和萬事興的話,押著兒子給朱氏陪了罪,又說等朱氏大好了,整席麵讓兒子當著家人的麵,規規矩矩的端酒給朱氏陪罪,反正好話說了一大堆,朱氏才輕微的點了點,算是揭過了這件事。
劉夫人走後,劉二爺稍微坐了一會兒,又一副誠懇的樣子給朱氏說了幾句軟話,朱氏也不理,梅香冷冷的說:“二爺還是先去梳洗吧。二奶奶這裏有奴婢呢。”
劉二爺看著梅香這副樣子,一想到她當著大家的麵生生的要了一條人命,心裏打了個突,不再廢話,幹脆利落的離開了。他一點兒也不想呆在這裏。
“哼。”朱氏冷哼一聲,她已經死了心,現在也想通了,隻盼著養大自己的兒子,和劉二爺做一對各自安份的夫妻也就算了。
“寧哥兒過來。”門外小丫頭大聲說著,梅香臉上露出點笑意,先一步揭開簾子領著三歲的逸寧過來給朱氏請安。
“娘親,娘親。你還疼嗎?”逸寧大聲問,小臉巴巴的看著朱氏。
“逸寧乖,娘再過兩天就好了。”朱氏沒有精神陪兒子,說了句話,就使眼色給梅香。
“寧哥兒,和丫頭們去外麵玩,你娘親身子大好了再陪你,好不好?”梅香蹲下來,愛憐的摸了摸逸寧的小臉蛋。
逸寧點了點頭,乖巧的跟著乳母走了,朱氏閉上眼睛,她身上又疼又累,很快又沉沉入睡了,可能是想通了,接下來的幾天她吃藥吃飯都很認真,身體也一天好過一天,隻是對著劉二爺,那張臉冷得象冰一樣。夫妻兩人幾乎是再也沒說過話。
又過了七八天,朱氏好得差不多了,劉夫人真的讓陳氏整了席麵,一家子女眷坐在一起,就連大房的兩個姨娘,二房裏懷孕的通房也都在老姨娘的帶領下坐在另一桌上,讓劉二爺給朱氏陪罪。
劉二爺端著酒杯對著朱氏說:“二奶奶,前些日子是我灌了幾口黃湯就昏了頭,傷了奶奶,還請奶奶原諒我。”說著自罰三杯。
朱氏端著臉,舉起杯子,以茶代酒喝了,又替劉夫人倒了杯酒說:“原是媳婦衝動了。”說著跪下去,給劉夫人陪罪。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劉夫人很高興,連忙去扶朱氏,一旁作陪的陳氏早就拉起了朱氏,又有會說話的妾室在一邊說著笑話,很快席上就一團和氣,劉二爺給媳婦陪了罪,象征性的吃了幾筷子,就告退,要去了外間和劉老爺一起用飯。
家裏給了朱氏麵子,朱氏再不高興也不能不領這個情,還特意帶著笑對劉二爺說:“二爺,給老爺陪個罪,就說媳婦兒衝動了,原該是要親自給老爺請罪的。”
“我們娘幾個吃飯,不理他們爺們的事。”劉夫人笑眯眯的看著兒子媳婦,一副雲開霧散的模樣。大家樂嗬嗬的,就好象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劉二爺也很是在家裏拘了幾天性子,臨近年關,衙門都是臘月二十掛印,放一個月的假。家裏忙著過年的務事,劉夫人也派了些事給小兒子去辦。朱氏安心在屋子裏教養逸寧,足不出戶,完全象是變了個人,一點兒也不管劉二爺會不會在外麵花天酒地了,就連屋子裏的事也放開了手。劉二爺歇在哪裏,也不在意了。反而對懷孕的通房格外關懷,吃穿用的一應俱全,姿態做得足足的。
劉夫人看在眼裏,樂在心上,直和郭媽媽說:“這二媳婦,看來是想通了。以後不會再和老二扭性子了。”
“就是。您放心吧,二奶奶懂事了,二爺又高興,就衝二奶奶這等好顏色,又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二爺很快就會又把心放在二奶奶身上了。等過些日子,要是二奶奶再生個孫子,您也就可安心在屋裏看看孫子了。”郭媽媽笑得臉上開了花。
“就是。得給老二提個醒,讓他多去媳婦房裏去,二媳婦身子好,保不準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呢。”劉夫人高興極了,一想到可以多抱個嫡孫,心情就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