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綠血巨蟒騰男大明
他們在黑洞裏摸索著前進,安含不明白這黑洞為何取名無風洞。道家佛家往往把一些平常的洞穴取上個神秘的名字,把山洞宣揚得神乎其神。不過,安含對無風洞的神奇是信服的,雖說無風,但還是有一種輕輕的氣息,剛進洞時感受的胸悶窒息很快就消散了,他嗅著涼陰陰的帶點血氣的腥味,周身感到清爽有勁。地麵柔軟溫和,有肉質的感覺,就象走在光潔柔軟的綢緞鋪成的路上,盡管沒有光亮,但順著對肉質地麵的感覺,安含的心中有前進的方向。安含牽著祝英走在中間,峰仁道士帶路,竇妃娘娘護著祝英走在最後。他們能聽到叮咚叮咚的聲響,象是心跳聲,但無風洞怎會有心跳,難道山洞是有生命的活物?安含對祝英說:“好奇怪啊,你聽到聲響了嗎?”
“是心跳的聲音。”祝英輕聲說。“我們是不是鑽進了蟒蛇的肚子裏。安含哥,小時候聽過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哦,人可以鑽進蛇的肚子割蛇的肝。真是蟒蛇的肚子,我是踩在肉上了。灰鷹公公為什麼要把我們送進蟒蛇的肚子裏。灰鷹公公搭救我們,不會又害我們吧?”
峰仁道士竊笑著,安含不明白他的心思。竇妃娘娘也感到奇怪。她說:“是一條用肉鋪成的路,哪有這麼大的蟒蛇呀,我們站著,還摸不到洞頂,我也不知道這無風洞的奧妙!”
“我有打火機,我要看看!”安含說。
安含帶著一個廣州101牌打火機,油筒上的是煤油,很難著火。一陣陣火花後,終於打著火了,指頭大的火苗紅紅的,照不亮黑洞。火苗照到了掛在洞頂的肝髒,肝髒是紫黑色的。他們都吃了一驚,呆在原地動彈不得。安含借著微弱的火光,依稀可見洞頂的脊柱和兩側的肋骨,肋骨呈青色,肌肉嫩紅。打火機的火苗燎著肝髒,山洞蠕動了一下,我們都打了個踉蹌。緊接著從洞的深處傳來一陣渾沌的聲音。
“小心點,年輕人,不想要命啦!看在灰鷹的麵子上,我讓你們從我腹中路過,回到過去尋找你們各人所需要的東西,愛情和珠寶,還有樂園。我是一條蟒蛇,我的身體跟打鷹山連為一體。我記不得我有幾歲,也不知道我的身體有多長。女媧還是小姑娘時在熱海大滾鍋那兒煉石補天,我就去看過她。我的身體有多長,告訴你們吧,我麵向陽間世界,屁眼後麵是陰間。你們從我的嘴巴裏進來,要從我的屁眼出去,你們走不得回頭路。喂,小心金劍,不要刺痛我。我疼痛難忍時,放個屁,你們會吹到十萬八千裏以外的地方,你們就永遠回不了家嘍。你們想快一點出洞吧,你們抱成一團,我送你們一程。現在明白無風洞的含義了吧,無風洞是我長長的肚子,我的肚子裏是不會刮風的!”
打火機熄了火,他們又處在黑暗裏。他們都感到過恐懼,人進了蟒蛇的肚子裏是逃不出去的,會被擠壓而死,很快會被消化掉。聽了那渾沌的話音,他們才放心了。我遵照巨蟒的吩咐,我擁住祝英的腰肢,感觸著她柔和的情感。峰仁道士拉著安含和竇妃娘娘,他們聯結在了一起。在這巨蟒的肚子裏,花斑虎、青龍、貴妃都顯得十分渺小,安含能與他們擁抱在一起,非常幸福。他們沒有尊卑貴賤之分,是平等的,有著共同的追求目標,心連在一起,生死不能分離,人鬼妖道和睦相處,共奔前程。安含被這份奇特的緣激動著,盡力摟著祝英柔美的腰肢。祝英有些忸怩,在安含耳畔說:
“你的手真有勁,輕一點好嗎,金劍不要碰我。安含哥,別讓娘娘笑話你!”
“二十世紀的年輕人,摟摟腰怕什麼!”竇妃娘娘說。“我真羨慕現在的年輕人,我不是一個老古懂。”
巨蟒好象打了個嗝,肚子咕嚕響了一聲,震得他們不敢言語,挪動腳步。咕嚕聲在前方響起,象鐵輪滾過鐵板一般滾向遠方。遠方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路漫漫而修遠,充滿了神秘和未知。安含真不知道他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一條巨蟒竟然連結著陰陽兩界,從巨蟒的嘴巴裏出去,是陽間,意味著生;從它的屁眼鑽出去,是陰間,意味著死。他們不能走回頭路,難道他們都死定了,安含非常困惑。祝英半人半妖,她留戀生,也不畏懼死,竇妃娘娘無所謂生死;峰仁道士真身是青龍,真龍本可以自由往來陰陽兩界,生和死對於安含才至關重要,他不想死,他絕不放棄生的希望。他們三人都很輕鬆,隻有安含獨自一人心情沉重。他自言自語著:“灰鷹公公,你是把我往死路上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