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無力的走了,走到時候仿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從他的身上抽離出去,即便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沒能說服皇帝。
在夏竦看來如今的大宋早已是勝券在握,析津府被打造的固若金湯,而奉聖州的土地上,無數的城寨也在迅速的拔地而起,等那些探親的家眷來了之後,公路這種應時而生的東西也會布滿兩地。
可以說整個大同府已經被大宋半包圍了起來,奉聖州,析津府以及大宋的太原府,真定府連在一起如同一片大網,牢牢的把大同府網在裏麵,使的遼人動彈不得。
別人不知道,他夏竦卻是明白的很,這段時間官家的征兵數量要比以往多得多,遠遠不止明麵上十幾萬人而已,臨時征召的士兵在太原府和真定府不斷訓練,隨時準備投入到燕雲這片戰場上。
官家的話沒錯,大宋的力量不是單單來自士兵,也不是官家給予的士氣,而是整個大宋所擁有的力量,每一個士兵,每一輛馬車,每一條公路,每一座城池,這些都是大宋的力量,也都將運用到對遼的戰爭中去!
趙禎望著夏竦微駝的背影心中苦澀,自己正在改變曆史,也在改變曆史上的戰爭形態,遼東整個國家的力量,並讓皇帝在戰爭中變的不那麼重要,文臣不理解,武將看不出,這恐怕就是夏竦所擔憂的事情吧。
對於趙禎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拿下整個燕雲,雖然是最為迫切的事情,但卻不能著急,看似矛盾的事情就仿佛一個快餓死的人的麵前放著一碗滾燙的,開著鍋的豆腐腦。
吃的快可能被燙死,吃得慢可能被餓死,狄青的騷擾計劃相當於給了大宋一根能攪拌豆腐腦的勺子,使得大宋加快了收複燕雲的過程。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自己絕不能離開,遼軍有耶律宗真這個皇帝坐鎮,一旦自己離開了,兩軍在對壘的過程中氣勢就變得不一樣,雖然趙禎極力的想要淡化這種影響,但至少現在的他做不到。
每當趙禎出現的時候,整個軍隊的氣勢都會發生質的改變,士兵們的鬥誌簡直要衝破束縛透體而出,這是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雖然不能使得大宋的禁軍刀槍不入,但最少能讓他們的意誌堅不可摧,就這樣便夠了,意誌是戰場上比拚到最後的東西,盔甲爛了,橫刀鈍了,弩箭用完了,但隻要意誌在,大宋的軍隊便不會垮。
其實趙禎也想回東京城,他雖是皇帝,但首先是個人,經曆過戰場的廝殺,勝利的喜悅後,趙禎的心靈逐漸歸於平靜,此時東京城的“家”才是他歸宿的港灣,雖然這個港灣有點大……
出征的將士都在思念家鄉,他趙禎怎麼能不思念?和普通士兵一樣,自己也有妻兒,也有親人,甚至朋友,對東京城的思念一點也不必將士們少多少。
趙禎的心中更是有一個無比大膽的計劃,遷都……
一旦拿下燕雲之地,大宋基本上就算是金甌以全,華夏固有的版圖再次出現在漢家王朝的疆域上,這個時候的軍事,政治中心也應當有所改變。
中原王朝最大的敵人便是北方的遊牧民族,自秦朝開始的一千多年的時間裏,中原王朝先後消滅了匈奴、突厥等強大的遊牧民族,但來自北方的威脅根本沒有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