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擔心官家會一時氣惱殺了這個氣人又知心的蔡伯俙,待到事後怕是要追悔難受,但還好,趙禎深吸一口氣開始平靜下來,望著蔡伯俙悠悠的說道:“一定要這麼疏遠朕嗎?一定要和皇家劃清界限嗎?旭兒,昀兒和你家小子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前些日子還結伴去了高陽正店,讓朕想起了當年……”
“陛下,正因臣不想和天家生分,不願與官家陌路,才懇請官家的!臣希望和當年一樣,您是高高在上的龍,臣是微小不及的蟲,如此才能肆意相待!
臣不要任何賞賜,也不要任何爵位虛銜,臣的家中也不需那麼多金銀錢財奇珍異寶!臣隻想和陛下說話的時候不用想那麼多,不用讓三才擔心您會殺了我就夠了!”
趙禎沉默了,沒錯隻有蔡伯俙變成塵埃的時候,自己才會放下心中的戒備,放下所有的顧慮與擔心:“你就不擔心朕被世人說成絕情寡義之君?朕雖然定著仁君的名頭,可你也知道,不少人說朕不念舊情。”
蔡伯俙露出以往的諂笑:“官家隻要能在憂愁的時候找我說說話便不會有人這麼說了,隻要在年節的時候照常賞賜就不會有人這麼說了,您說是不是?”
這小子就該一棒子打死!三才在一旁鬆了一口氣心中暗罵……
緩緩起身,趙禎從憤怒和鬱悶中走出,會心一笑道:“也罷起來吧!既然你想把自己家和所有權利劃分的清楚,朕便應你,隻不過朕想知曉,你是如何勸動妙元的,她的性格朕可是知曉的……滋滋滋,沒給你打死也算不錯了!”
“長樂公主溫婉賢惠,自不會如此對微臣,這也是她的意思,她對微臣說:京中豪奢之家,權貴之家,見了駙馬府的馬車都要避讓,恐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趙禎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妹妹!這丫頭,聰明絕冠女流!朕應下了,你滾吧!三才,給他個直通後苑禦書房的腰牌。”
三才笑眯眯的說道:“嘿!也不知你這是買賣做的劃算不劃算,失了後輩入仕之資,反而得了與天家親近的無上的尊榮,不愧是蔡記的大掌櫃,老奴都羨煞的很啊!”
“等等……”趙禎突然轉頭叫住蔡伯俙,讓他以為是官家要反悔,連忙把腰牌放入懷中,惹得趙禎氣不打一處來:“給你的東西朕都不屑於要回來,你還沒回答朕的第一個問題呢!作為知己就不能說說?”
這種平易近人仿若老友的口氣讓蔡伯俙大喜,隨即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時候大聲道:“微臣見官家禦書房中的輿圖我大宋宛如楓葉,煞是好看!”
趙禎微微一笑,果然這貨還是堅持打的啊!別看他是個商人似得官員,心中流淌的依然是鷹派的血,他的話也讓自己心中遊移不定的念頭紮實下來。
嗯!趙禎後世從小就覺得的地圖上再加個外蒙古便是最美的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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