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撻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本宮知曉你的忠義,本宮會悉心教導皇太子,一路嗬護助其成長!”
張儉仍然跪地不起:“太後不可臨朝稱製!”
隨著他的話,氣氛緊張起來,按照禮法,後宮不能上廳堂,更不能上朝堂,所以後妃要掌權就要“臨朝”,自秦以降皇帝的命令專稱“製”、布告公文稱“誥”;後妃掌權之後其命令自然也要上升到皇帝的級別,於是便要“稱製”。
此二者皆不可少,臨朝乃是直接參與朝政的開始,也是宣示太後履行皇帝權利的開始,一旦臨朝便可身穿皇帝服飾,做與皇帝的禦座之上。
稱製不隻是行使皇帝權力之意。雖然女主臨朝、親裁政事,但在發布命令的時候,並不是直接使用懿旨,而仍是以幼帝的名義,用製書的形式頒行天下。這麼做好處有二:即使皇帝年幼,仍然不能剝奪其在位的事實,太後隻能代表幼主的意誌,代行職權,而不能取代他而逕自下達命令。
其二為避免將來皇帝成年親政後,太後會以懿旨幹預政務。所以太後隻能以皇帝的名義發布詔書,以杜絕將來產生皇權分流的局麵。
但若是不能獲得臨朝稱製的權利,那基本上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蕭撻裏自然不會接受,也不能接受,不用她開口,蕭惠便在一旁道:“太後不臨朝稱製,如何號令大遼,如何力挽狂瀾?難道要讓你文臣左右朝政你才滿意?”
張儉搖了搖,最終妥協道:“太後可以臨朝稱製,但要受到文臣監督,一旦太子成年,太後便要讓其親政,不可以大婚之事刁難!”
幼帝大婚之後方可親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說明了幼帝已經成人,有了一國之母管理後宮,如此才能鎮得住朝臣和天下,不過大婚之事往往會被臨朝稱製的太後變成限製皇帝親政的障礙,當然大宋皇帝趙禎是個例外,現在張儉也要把耶律浚變成另一個例外。
不得不說張儉是用心良苦,他為遼朝肝腦塗地,他心中的執著的奉行儒家之道,奉行正統,奉行天子治國,這是他的道,亦是他的堅持,但若是他不妥協,最終大遼都沒有,他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最終他還是成為後黨的一員,因為他知道,隻有蕭撻裏才有挽救大遼的能力,其他的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包括已經被廢的皇帝耶律洪基。
一場靜悄悄的宮變完成了,這個大遼皇宮的最高權力者在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裏易主,也讓整個大遼的天為之一變,望著天邊的彩霞,張儉知道,從明日開始,大遼的朝堂便要迎來太後的臨朝稱製,迎來一次新生!
但張儉並不知道,眼下的遼朝早已經不是當初聖宗,興宗治下的大遼了,即便是蕭撻裏臨朝稱製,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漢民的地位永遠無法提高到和契丹人相等,終究是要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換取這個國家的暫時的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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