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斷的傳遞,不斷的彙聚,在草原上形成一種特殊的聲浪和聲潮,這世界的天地仿佛都陷入了一種別樣的亢奮之中,長長的契丹隊伍突然一滯,接著便是躁動起來。
原本麻木行走的人們臉上煥發出別樣的光彩,烏拉!沒有任何表意的詞語,隻是一味的表達心中的快意。
在草原上顯得筆直的長龍開始扭曲,開始奔騰,出現了扭曲,但這種扭曲之下,顯得長龍活了起來,這不斷的向前奔騰,馳騁。
隨著這條“巨龍的升騰”草原也重新煥發了活力,一瞬間,大地的灰白被震散,草地上再次響起一種奇怪的聲音,如同一種轟鳴,卻又不似大宋騎兵衝鋒的巨響。
雜亂的巨響也能產生一種轟鳴的感覺,很正常,但契丹人奔跑的轟鳴聲並非是軍隊的衝鋒,而是一種一心就想著回到草原的轟鳴。
大地在顫抖,契丹人在一個“殼”中待得太久了,時間一長這股本能憋屈被釋放了出來,強大而有力的一次釋放,讓人格外舒暢。
連契丹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覺得自己本就應該屬於草原,屬於這片天地,身上的枷鎖被打了開,自然也就無所畏懼。
是的,一直有一種恐懼在他們心中環繞,在商業繁榮之下,他們有了羈絆,在每日勞作中養成了一種被動的習慣,生怕失去了工作會沒有明天,不知道離開了工廠和土地還能幹什麼。
現在他們知道,他們還有草原,還有另一種生活。
隻要在草原上,誰來了他們都不怕。
宋人強大?是強大,可那又如何?
隻要在草原上,他們就能和宋人周旋,因為這裏才是他們的天地,他們不是撤離,而是回歸,回歸原本的生活。
在這些奔騰的騎士之中,也有蕭撻裏的身影,她出生於草原,天生就是草原的女兒,現在回到了草原,也回到了她兒時的生活。
伴隨著無數的“烏拉”聲,蕭撻裏隻覺得自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像是要在地上飛起一般,情不自禁的跟著大喊:“烏拉!”
馬車中的蕭仁探出頭來,看著眼前的一切驚訝萬分,這是他從記事以來從未見到過的景象,完全有別於上京城的母親,完全有別於上京城的景象。
這一奔放的場景讓他莫名的激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的望著這一切,仿佛有兩種力量在他身體裏拉扯,一種是興奮,另一種是恐懼。
他不會表達,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中的兩股力量就是一種不能,三歲的孩子能有什麼閱曆和感知?隻有本能。
因為他的身體裏既流淌著契丹的鮮血也有漢家的鮮血,一種保守,一種奔放………………
經過這次的“爆發”北遷的契丹人一掃往日的頹廢和敗走,有了一種自信,一種可以抗衡任何威脅的自信,從孩子到老人,從青壯到婦孺,他們都不再是被漢家被迫離開的失敗者,而是在尋找未來的挑戰者。
這種精神上的改變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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