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陣之舞(1 / 2)

隨著開宴時間逐漸臨近,憑金箔請柬進入未央宮的賓客越來越多,但到場掀起最大波瀾的當屬清遠王姬無邪。

但見他身著月牙白流雲暗紋錦袍,腰係玄玉玲瓏帶,足登烏茸鹿皮馬靴。一頭墨染黑發束於白玉冠中,露出光潔無暇的額頭與清雅絕塵的溫潤俊顏,那雙顧盼生輝的澄澈黑眸,竟比他那垂在腰間的頂級墨玉還要光華無匹。

如此天人般的皇七子步入男賓席位,不僅惹得眾官員紛紛起身迎上前,就連對麵的女賓席都霎時熱鬧起來。

角落裏的即墨貞是唯一還淡然端坐不動如山的女子,她隱含輕嘲的目光緩緩略過那些麵色嫣紅如花嬌媚的千金小姐們,發覺別說是早已對清遠王芳心暗許的陳芷萱,就連已身為魏王妃的公冶雁鸞那雙眼睛,都忍不住直直凝視著對麵。

而再看正與眾官員寒暄著的清遠王,宛若美玉雕成般的俊顏上正掛著雍容閑適的淺笑,舉手投足間皆帶著清貴從容,端端是將周圍那些同樣年少的青年才俊的官員們都給比了下去,直若雲泥之別。

不想堪稱矚目的姬無邪,竟然敏銳地捕捉到即墨貞的視線,驟然目光如炬地凝向女賓席尾,見果真是她方才勾起抹撩人心弦的燦爛笑容,霎時恍得眾人眼前仿若憑空開出朵朵高潔無暇的木蘭花。

即墨貞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心中剛暗道姬無邪這一笑怕是要給她招來麻煩,便已然感覺一道道夾雜著審視、嫉妒甚至憤恨的視線,火辣辣地直刺到身上來。

“原來她就是那位虞學士的嫡妹,果然生得妖嬈得緊,看來那些傳言竟是都是真的。”

“哼,我看不過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狐媚子,定是用下賤手段才迷惑了王爺的!”

“你可別亂說話,誰不知道如今最得皇上最榮寵的便是新晉的虞學士,若是讓人家聽見你這樣說他妹妹,小心到皇上麵前去告你一狀!”

“……”

細碎紛亂的議論聲被陣陣挾著花香的清風吹拂過耳圈,即墨貞卻恍若未聽見般淺笑如初,極是從容地向清遠王微微頷首以示回禮,姿態端莊高雅得比之皇族貴眷亦不輸分毫。讓那些認定她出身平民,是在外“放養”長大的野丫頭的官員小姐們,直看得瞠目結舌。

陳芷萱的自然也因為清遠王的另眼相看,而側目看向那位虞家小姐,目光幾番複雜流轉後,她竟起身徑直向席尾處走去。

京畿貴族圈子裏誰人不知陳國公府的千金年已十七卻仍未許嫁,便是因為心係清遠王而不得,而如今突然憑空冒出個虞家小姐,不過入京幾日便已得高潔尊貴的姬無邪青睞有加,怎麼想這位向來自恃甚高的國公府陳大小姐心裏都不會舒服。

就在眾女賓都在暗自期待看場好戲時,見到的卻又是副讓他們詫異的畫麵。

“虞妹妹獨自坐在這裏好生冷清,左右今日並非什麼正經場合的國宴,皇後娘娘已然事先說明隻為君臣盡興不必過於拘禮,不如妹妹便去與我同坐吧,如何?”

經過樹葉篩落的金色陽光在陳芷萱明豔的嬌容上,投映出點點斑駁光影,襯得她那總是冷傲的眉稍眼角有些明暗不定,但唇畔笑意卻倍顯柔軟。

“隻怕不妥吧?陳姐姐貴為陳國公府千金,席位可是緊鄰皇親國戚們的一等席位,妹妹可不敢如此逾越,隻怕別人會說……”

即墨貞似乎並未因陳芷萱的突然示好而感到絲毫意外,相反倒像是早已料到般淡定以對,隻是她的客套不及說完便被打斷。

“妹妹何必這般見外,別人要敢說什麼,看我不割了他們的舌頭!”

說話間,陳芷萱幾乎不容分說便拉著即墨貞往一等席位走去,淩厲如刀的目光還不忘看向左右最愛嚼舌根的各家千金。

如此,即墨貞便盛情難卻地坐到了陳國公府千金的席位上,而陳芷萱亦如願將清遠王的視線引了過去。

不多時,兩方席位已然漸漸坐滿,到得開宴之時便聽內監尖細脆亮的聲音唱喏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華貴妃駕到!”

於是乎眾賓客紛紛起身施禮,恭迎周祈帝與陳皇後、華貴妃聖駕,口中齊齊高呼著萬歲、千歲。即墨貞自然也跟隨著眾人一同行禮,卻又不由得偷偷抬眼望向對麵皇子們的席位,果然魏王的位置仍空著。

既然魏王妃都已在座,魏王又豈會不來?至少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斷不會錯過如此在皇帝麵前表現的大好機會,更不可能會拖延到祈帝、陳後都已入席卻仍未到場,這其中必然另有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