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沒有人對他好,隻是為了利用他。所以他明白,拳頭才是硬道理,隻有自己的實力強大,才不會被人狠狠踩在腳下。
十幾年來,他碰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隻知道自身的利益,可唯獨淩霜雪真正為他著想。如果沒有謝長月,這一切本該都是屬於他的,可這個人卻毀了他的一切。
殺!殺!殺!
仇燼的腦海裏不斷湧現出這幾個字,右手舉起的長刀無情地揮動著,帶走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
“燼,我想和你在一起,僅此而已!”
“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我沒有耐心去應付你!”仇燼故作冰冷地看著淩霜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他的心裏已經亂作了一團。
他害怕,害怕這個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也是因為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他討厭那種因為利益關係而聯係在一起的兩個人,所以他不能淪陷。他必須狠下心來。
“燼,我……”淩霜雪的目光閃躲地看著仇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角帶起一陣苦笑。她還再奢求些什麼?
——
混蛋!仇燼你就是個混蛋!
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注滿了瘋狂,他好像要忘記一切,又好像什麼都無法忘記。那一團白色的身影,在他腦海裏卻越發清晰了起來。
——
“殺了他!”
仇燼站在淩霜雪的麵前,目光盯著淩霜雪手裏的短刀,充滿了痛苦的掙紮。他望著淩霜雪的眼睛,看著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仿佛兩人直接的距離隔了一萬光年那麼遙遠。
冷冷的劍光帶著鋒利的劍氣從仇燼的背後射了過來,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拿著短刀的淩霜雪,奮不顧身地推開站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仇燼,那道劍光毫無預兆直接沒入了淩霜雪的胸口。
她看著自己,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淡然,好像受傷的根本就不是她。
“呐,燼,我喜歡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
當謝長月在他麵前倒下的時候,仇燼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回來,然後跪倒在地上,扶起躺在地上的淩霜雪。他的瞳孔中漸漸失去了焦距,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將要與他無關。
天空毫無預兆地下起了大雪,潔白的像羽毛一樣。原本才隻是秋天,卻突然下起了雪,似乎想要將這一片罪惡給深深掩埋。
雪落在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變成了紅色的雪,就好像這才是雪本來的顏色一樣。
他終於明白,那所謂的“不死之身”到底是什麼了,突然感到莫名的可笑。鬼族皇族的血脈血肉再生能力是所有物種乃至本族中最強的,這就是謝長月想要知道的“不死之身”。
“你告訴我,你叫刹是吧。你,能夠讓她醒過來嗎?”仇燼聽著自己那顫抖到幾乎聽不出來語調的聲音,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逐漸變得冰冷,語氣也逐漸變得平緩起來。
當悲痛到了極致,他卻感覺自己變得前所未有的鎮定,好像一切都將遠離他。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沒辦法得到回答,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他開始憐憫自己。
雪地上,一個模糊的黑影出現在仇燼身旁的那把刀上,他好像在看著仇燼,又好像有些無奈得搖了搖頭。
但他接著回答了仇燼的問題:“鬼族的血可以保證屍體不腐,三界輪回石可複活死人。我叫刹,你的刀叫鬼煞!”
“天玄宗!”那團黑影似乎躊躇了一下,然後緩緩消散於那把名為鬼煞的刀周圍。刀身漸漸由紅轉黑,幾乎變成了一種極致的黑,黑到看不出有任何不平凡的地方。
三界輪回石,天玄宗!
刹的話說得很模糊,但仇燼那雙褪盡血紅的黑眸中,卻有一朵小小的火焰複燃了。他仿佛有了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不論如何,他一定要拿到三界輪回石。
——
鬼族,三大黑暗種族之一,暗靈位麵中最為強大的種族。
此刻,在那巨大的鬼族皇族宮殿最中央的血紅魔柱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把鮮血一樣色澤的長刀綻放出的光芒,染紅了整個皇宮大殿。
“鬼煞刀終於出現了嗎?仇千醉,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如果不行,就殺了他,將鬼煞刀帶回來。”那一雙血紅色的雙眸死死盯著大殿周圍的一片黑暗,直到那黑暗之中傳來一聲回應,這雙血紅色雙眸才將目光移回血紅魔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