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司馬昀站起來,“好吧。來人!”

小番兒進來了,司馬昀又看了吉兒一眼,“裴吉,盜取玉牌,擅自出宮,意圖謀害朝臣後代,論罪當斬。但念你這幾年侍駕有功,賜鴆酒。”

吉兒掙紮著爬起來,跪到司馬昀腳邊,“謝陛下開恩!”

吉兒被帶走了,司馬昀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變得越發渺茫。他現在隻想讓陳遠盡快回到身邊,不管他是否怨恨自己。

抵達建康後,司馬昀聽說惠長庭帶著雲七進京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總算來了個能陪他說話的人,司馬昀立刻下了旨宣惠長庭進宮。

惠長庭來到泰明宮的時候,司馬昀剛剛沐浴更衣完,已經命人拿來了酒菜,說要與惠長庭暢飲敘舊。

說是敘舊,惠長庭坐下後沒喝上幾口,兩人就開始說陳遠的事。惠長庭聽司馬昀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一時沉默起來。

司馬昀連喝了幾樽酒,然後垂下頭說:“長庭,怎麼辦呢?朕自從登上皇位,從來沒覺得這麼難過,宮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不安。如果找不到晃兒怎麼辦,朕真的無計可施了。”

看著司馬昀一臉傷心絕望的表情,惠長庭隻能想辦法安慰他,“嗯……我想隻要之遙回來的話就能知道不是皇上下旨將他夫人處死的。”

“那有什麼用,不管怎樣,他的夫人還是死了,孩子還是不見了。如果朕沒有把他們關起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長庭,朕是不是做錯了?”

聽到一向自信強勢的司馬昀說出這樣的話來,惠長庭覺得心裏一陣疼痛,“皇上沒錯,皇上有自己的立場和難處,之遙會明白的。”

“是嗎?”司馬昀無力地笑笑,端起酒樽又喝了起來。

心情不好,自然不勝酒力,司馬昀很快就醉了,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案上。惠長庭無奈地長歎了一聲,伸手把司馬昀一綹掉到額前的頭發掛到他的耳後,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在書櫃後那個用盈滿了無助淚水的美麗雙眼看著自己的清純少年。

廷尉府。

惠長庭走了之後,惠侖在房裏轉了好一陣,才下定決心去敲雲七的門。雲七打開門,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詫異,而是很自然地把惠侖讓進了房裏。

兩人相對而坐,惠侖用指甲摳著方案的一角兒,不知該說點兒什麼才好。過了半晌,惠侖才抬起頭看著雲七說:“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天天跟長庭在一起,我也沒有跟你單獨說話的機會。”

雲七點點頭。

惠侖又說:“這些年……你還好吧?”

雲七又點頭。

接著惠侖問了一些他們在鱗州的情況。其實雲七知道,很多事都是惠侖已經在惠長庭那兒問過了的,他不過是想找借口跟自己多呆一會兒。可雲七都認真地一一作答,比劃不清楚的就拿紙筆來寫。不知不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那麼尷尬了。

惠長庭回來了,見雲七房裏的燈還亮著,走到門前看見惠侖的鞋也在。嗯?父親怎麼會在無介房裏?一定是在說我的事。這樣想著惠長庭沒有馬上敲門,接著他就聽見了惠侖正在問雲七:“長庭一直都不知道嗎?”

惠長庭立刻豎起了耳朵。

“唉!不管怎麼說,你始終也是我的兒子。以前沒能好好照顧你,看來以後也難有機會了……”

哐啷!門開了。雲七和惠侖一起朝門的方向看過去,門外站著目瞪口呆的惠長庭。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長庭!”惠侖和雲七同時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