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
三天之後,司馬昀和沮渠孤牧都到了益方。
沮渠孤牧早已經查清楚了梁軍和司馬昀所帶兵馬的人數。他認為:姑臧位處益方以南,依當前的情況來看算是晉軍的後方,所以司馬昀必然不敢掉以輕心,一定會派重兵把守,這樣一來他調到益方的兵馬絕不會超過五萬人。沮渠孤牧想:既然你司馬昀來了,我當然不可能輕易就讓你這麼回去,要是不能生擒活捉幹脆就此殺了司馬昀最好。
這樣沮渠孤牧就帶了五萬人到益方,暗地裏卻讓烏維權興帶領十五萬大軍繞路直奔了姑臧。他準備讓烏維權興奪取姑臧後再調頭跟自己所領的人馬對益方形成合圍之勢,到時好趁機除掉司馬昀或逼迫他答應自己的條件。
而司馬昀已經在事前將梁軍都派到了益方,自己隨身帶了一萬羽林,姑臧則隻留了兩萬汐軍把守。
兩人第一天在益方清暑府見麵,沒說什麼正事。張汐坐東,擺酒設宴,司馬昀和沮渠孤牧看了一晚上歌舞。沮渠孤牧在等,他在等烏維權興抵達姑臧;司馬昀也在等,他再等宗政延和周括的消息。
第二天,還是沒有進展。司馬昀和沮渠孤牧說了一天不著邊際的晉涼關係和民族淵源。
第三天談風土人情。
第四天聊和親計劃。
到了第五天早上,沮渠孤牧覺得時機到了。跟司馬昀在清暑府再見的時候,司馬昀問他:“大單於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沮渠孤牧搖搖頭,“邊境之亂還沒有解決,我怎麼能睡得好呢?”
司馬昀笑了,“朕有漢土安神妙方,不知大單於有否需要?”
沮渠孤牧也笑了,“那倒不必。過了今天,自然可再安然入夢。”
“哦?此話怎講?”司馬昀露出好奇的神色。
“哼哼!我想烏維大都尉應該已得姑臧,此刻差不多也該兵臨益方城下了。
”沮渠孤牧終於露出了凶惡的嘴臉,“皇上還是盡快答應了我東涼的條件,帶著梁王速回建康吧!別等到我軍主力從巴什趕到,到時候我要的可就不止是禹臨、武陵以北了!”
“是嗎?”司馬昀麵不改色,依然笑得人比花美,“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朕險些忘記了。朕離開建康之前大單於不是派人給朕送了樣禮物嗎?這禮尚當然要往來,朕也給大單於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還望大單於別嫌禮薄才是。來人!把朕的禮物拿出來。”
小番兒捧著個大錦盒進來了。
沮渠孤牧想:這司馬昀是被嚇傻了,還是又想跟我玩兒什麼障眼法?
小番兒把錦盒交給沮渠孤牧的人,那人把它呈到沮渠孤牧麵前。沮渠孤牧疑惑不解地看了司馬昀一眼,然後一伸手打開了錦盒的蓋子。
“啊!”端著盒子的人跟沮渠孤牧一起驚叫了一聲,錦盒掉到地上,烏維權興的頭顱滾了出來,齊根斬斷的脖頸處還有鮮血正滴到地上。
“權興!你……你……”沮渠孤牧撲到那顆頭旁,抬起止不住顫抖的手指指向司馬昀,張大了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怎麼樣啊?大單於?還是熱乎兒的呢!朕可是特別讓人交待了周將軍,要帶到益方再動手,務必保證是現殺、現裝、現送哦!你送朕大將軍冰凍的手指,朕送你大都尉新鮮的頭顱。這禮還得不差吧?不丟我大晉的顏麵吧?”
“你……你不想救回陳遠了嗎?!”沮渠孤牧氣急敗壞地大吼。
“唉!”司馬昀作了個無奈的表情,“這就不好意思再勞大單於操心了。有些事情,朕喜歡親力親為。朕估計得沒錯的話,現在宗政將軍的十五萬漣軍應該快到巴什了。還有,朕想大單於不知道吧?在你到達益方之前,朕就讓十萬梁軍在這附近都埋伏好了,就等著你的人馬入城呢。現在周括又帶來了十幾萬汐軍,要不了多久朕從各地調來的二十萬晉軍也會從梁涼交界沿線攻入東涼的。”
沮渠孤牧從目瞪口呆漸漸變成了怒不可遏。
司馬昀收起笑容,眯起了眼睛,繼續說:“怎麼樣?沮渠孤牧,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還是要負隅頑抗呢?唉?大單於怎麼這副表情?哦!你是在奇怪:朕調動了這麼多人馬,為什麼沒有人給你送信兒?你以為什麼人會忠心為國,什麼人心懷有異朕都不知道嗎?!朕的人都是汪管和安任遠之流嗎?!那兩個反叛逆賊早就去見閻羅王了!你的涼使也早已經被五馬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