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兒到我們家時，剛出生不久。那時的他，尚在繈褓之中，很瘦，還發著燒。我們都擔心他會活不了。沒想到，小時侯那樣弱小的一個孩子，竟然也能長成這樣的模樣。”隨著淡淡的述說，路俊凡的思緒回到了二十餘年前的那一個上午——
那一日。是夏天，溫度高達三十八度。太陽像個大蒸籠一樣籠罩在大地上，似乎要把整個世界都烤焦，烤熟才罷休。路家的客廳裏，路俊凡正輕聲的安慰著自家的夫人。
夫妻兩個結婚五六年，硬是沒添上一男半女。
好不容易前幾天去了醫院檢查，竟然發現是女方不能生育。
這下把個路夫人給急壞了。好幾天不吃不喝悶悶不樂。路俊凡很是心疼自己的老婆，千方百計的陪著笑臉就是哄不下來，正在這個時侯，用人來報，說是有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求見。路俊凡雖然有些奇怪，可他生性隨意，也就讓那個女人進來了。
相當然，來的這個人就是葉子！
“路總，這個孩子，我希望你能幫我養大。”
“開玩笑。”
來人一臉疲憊，滿身風塵，一頭的汗，滿臉通紅，很明顯就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路造成的。路俊凡很是不以為然的張口便是斥責的話。雖然他和妻子不能有孩子，但要養也會去正經的政府機構領養，可不代表就能接受這莫名其妙送上門來的孩子。
“你必須把他養大。因為你欠他的。”
“笑話。”
路俊凡正想喚人把這個莫名其妙上門來的女人給趕出去。卻不妨那女人似乎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在他不曾出聲之前，一把捉了他的手，滿眼焦切和急迫的道，“這個孩子的爸爸是桑，你欠他一命，不是麼？”
“你說什麼？”
路俊凡驚的忘記了剛才的心思，雙眼射出精芒瞪向那個一身灰塵的女人。
桑。那個無意中救他一命的少年。
眉清目秀，卻又在舉手投足間一槍斃命殺伐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桑？
“我怎麼相信你？”
“這個，我相信你看了會明白的。”
一塊銀牌，巴掌大小，雕工很是精致，上麵刻著一個斷翅天使及一把劍。
那是桑暗夜天使的獨有標記！
“他真的，是桑的孩子？”
“是。”
“可是，為什麼會——”
“因為他死了。”
“你說什麼？”
路俊凡再次吃驚了起來——暗夜之神，操控眾人生死的人，什麼人能夠殺的死他？
“所以，我請你，求你，收養他。”
“好。”
不知怎的，路俊凡相信了那個女人。那一雙眼睛裏，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渴切的，急切的，哀求的，祈求的，悲傷的，讓路俊凡再也移不開眼。在那樣的一雙眼睛麵前，路俊凡發現自己沒了拒絕的權利……
“就這樣。我們夫妻兩個為他取名路季籬，這孩子開始了在我們家生活的經曆。”
“是葉子。”半響過後，路俊凡的聲音落下，程暮安始雙手掩麵而泣，珠淚滾滾怎樣也停不下來了，“陽，是葉子，那個女人，真的是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