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聽孔明忠總算把話題扯到了沐老爹(沐青榮)頭上,張風水心裏有緊張,亦有振奮,但最多的,卻是害怕。
特別是見孔明忠問出最後一句話後,兩眼透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犀利目光盯著他時,更是令張風水心裏一滯,隨即就馬上搖頭。
“放屁!”張風水如惱羞成怒般漲紅了一張老臉,指了孔明忠道:“姓孔的你....你這話怎麼說的。沐老頭這都死多少年了,我還能記他那點屁大的小仇?你這是在血口噴人,你今天......”
張風水心理素質是很過硬的,但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到他個人名聲和今後的飯碗。所以他此時有些過激且顯慌亂的否認,被孔明忠看得分明。
孔明忠心裏暗自揣摩:看來這姓張的,竟然還真記恨著好友沐青榮的仇。隻不知他借這次機會,都在沐家頭上使了多少壞了。
這麼一想時,孔明忠心裏更為忐忑。
畢竟活了大半輩子,光是那些鄉間流傳的,講風水先生是如何利用風水施法克製、或是迫害得仇人家無寧日的老故事,孔明忠都耳聞過不少。
以前,全都隻當是人茶餘飯後無聊時瞎編出來的故事。可如今,孔明忠卻不敢大意了。
特別是一想到這張風水,竟是自己當天跑著去三催四請,還花重金如求神一樣求來的,就更令孔明忠心裏多了份說不出的憋屈,和懊悔。
孔明忠心裏各種想法一愰而過,眉頭緊皺的臉上多了幾分寒意。
也沒等張風水再辯解下去,就擺手道:“姓張的,你得了。多的你今天也別說了,你說再多,老子一時間也鬧不清幾分真假。
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今天請你過來,是為李國針燒包這事。
來之前,咱們已經紅口白牙講了價,旁人都是五塊錢,而她這事你說難辦,就說定了給你十塊錢。
這價錢是你應下的,絕對沒虧了你。而你呢,也說你對老沐家沒別的心思?對吧?
那行,今天你敞敞亮亮把李國針燒包這事辦了。到時應該給你的十塊錢,一分不少你的。該你得的這隻公雞,事辦完後該你拿走,也是你的。”
孔明忠自問自答的說完後,指了一旁正一臉疑惑看著他的沐紅梅,道:“今天你好生把她娘燒包的事給辦了,這丫頭之前衝你嚷,那也算她的不是,到時我代她跟你道個歉。
這樣可以吧?於情於理都說得通了吧?
但你心裏要是有其它想法,那現在就先給個明話,我也好省了後邊的口舌。”孔明忠說到這後,兩眼緊盯著張風水的反應。
張風水耐著性子聽到這裏時,之前懸著的心算是踏實了
心道,這孔老頭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讓把李國針燒包的事辦了,看來這孔老頭就算聞出了什麼味來,也僅是懷疑今天自己借題發揮,是想要在燒包這事上為難老沐家好出惡氣。
張風水生就是一副小人嘴臉。就在這想法令他心裏一陣竊喜時,他那對渾濁的小眼珠子一轉,馬上就開始猶豫起,自己是應該再擺擺架子呢?還是這就順坡下驢把事辦了,好趕緊拿錢走人呢?
殊不知,一旁正仔細觀察著他的孔明忠,卻已經從他那算得細微的表情變化上,又看出了些端倪。
就在張風水做出了決斷,剛要點頭時,已是一臉陰寒的孔明忠劍眉一揚,就接著抑揚頓挫的道:“對了,你剛才問的一個事,我還沒給你答複呢。”
張風水被他這話頭的轉變搞得一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時,他撇了撇嘴道:“剛才你讓紅梅說清楚,今天為什麼衝你嚷那兩嗓子對吧?
那老子就告訴你:紅梅是因為一路上親耳聽著你這樣不好,那樣不是地糟踐她娘,直到剛才終於忍不住才衝你吼了兩聲。
怎麼?你還受委屈了?
老子跟你說,這都是輕的了!
也就是紅梅年紀小,脾氣也好。要是遇上那兒女都成年了的,聽到你這樣糟踐自己的老娘,還能不把你這張老嘴搧爛了啊!
結果你,你剛才說什麼,你還想搧她?你真當老子們回彎社的人就這麼好欺負啊?
老子今天告訴你,老子這回彎社的小隊長活著呢,老子可不是擺設!”
孔明忠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對人這樣過。而且張風水算是被孔明忠這大反轉的態度,搞得有些蒙圈了。直到孔明忠最後這句話吼完,他才醒過神來。
醒過神的張風水氣得半死。瞬間認定孔明忠定是知道了什麼,而剛才全都是在遛著他玩兒呢。
“姓孔的,老子今天這是怎麼招你了?有什麼你就當著老子明明白白說清楚!”張風水心裏雖然發虛,但卻做出一副怒火攻心要拚命的架勢,吼完這聲時,已是不管不顧的兩步蹭到了孔明忠麵前。
指了孔明忠就咬牙切齒地罵:“別人家的兒女什麼反應,老子是不知道。但老子卻知道,老子這張老臉,今天還輪不到你姓孔這個與沐家,不沾清,不帶故的野漢子,來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