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十四歲,生於八月初一,秦三郎十五,生於八月十五,正是中秋的生辰,秦昭也是個懶的,她想出雲想,雲裳幾個有詩意的名字,她覺得自己已經超長發揮了。古代初一為塑日,十五為望日,月底最後一天叫晦日。秦昭取巧,想初一新月才起,十五圓將月未圓,一個代表希望,一個即將圓滿,都是好寓意。
估作沉吟了一翻,以示自己不是胡亂給他二人起的名字。使仆雖是她的部下,但人家作為個體存在,也有享受尊重的意願嘛,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再說名字可是要伴隨他們一生的——假如自己不玩完蛋,且這兩人也不會犯差被她打發走成為別人的奴婢的話。
“狗兒初一生辰,叫朔月吧,新月初升,正是一月裏希望起時,朔月既好聽,寓意也好。秦三郎生於中秋,即是月圓之夜,自是圓滿,十五為望,即有圓滿之意,又有對將來好日的企盼之意,三郎以後便叫望月,你兩人覺得這名字可還好?”
秦狗兒和秦三郎都覺得這名字極好,好聽不說,被郡主這一釋意,他們一個仆奴的名字,竟然也有了好寓意。豈是一般仆人那不是和四季應付,就是拿物什的名稱來用的的名字可比的?
“謝過郡主賜小人名字。”二人連忙磕頭致謝。
秦昭因年幼,即便是奴仆,朝她磕頭的也不多,除了那回給雲想三人起名時。
其實她內心裏覺得改人家的名字已經不厚道了,人還得給她跪謝,也不知道這該死的時代怎麼會有這麼個規矩的。
她雖不是第一次被人跪謝,可狗兒和三郎都是半大小子,心裏上總覺得不舒服,忙讓二人起了,又讓雲想按排了住的地方,這才讓他二人去尋秦鳴和李懷達。
試做油布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秦昭明知如此,卻還是去後院裏看了看,就見秦鳴提成紗,你懷蛋涮油,又指揮著朔月和望月二人在邊上打下手。
見秦昭過來,秦鳴和朔月、望月三個還好,你懷蛋卻是有些緊張,秦昭笑道:“壞蛋,我就隨便看看,你該怎麼指揮他們,便怎麼指揮就是。”
聽秦昭叫自己壞蛋,李懷達一愣,旋就露出些羞澀的笑來,讓秦昭大為感歎這小青年倒是靦腆實誠。但因她這一打趣,你壞蛋反不緊張了。下手卻發順暢,隻因桐油味實在熏人,對秦昭道:“這油味聞多了不好,待上一會兒倒沒什麼,時間長了,卻怕影響郡主,到了晚上,興許飯也吃不下。再說這些事情,郡主身份尊貴,豈好待在這滿是濁氣之處?郡主若有想問的,隻管召小人去問,還請郡主早些離了這屋子方好。”
其實秦昭咋然聞著這味兒,倒是覺得挺好聞。不過她倒是也知道這油味兒聞的時間長了,確實有些不大好,便道:“我也隻是好奇,既你說不好,我便去了。卻不知這油布什麼時候能好?”
“到時候放在通風處陰涼個一天半天的便勉強能用了。公主若要試看效果,不如明日午後再來?”
秦昭點了點頭。回了正屋裏。
不時便到了午膳的時間。因她這也才回府,老太妃和晉陽都打發人送了兩樣菜來。老太妃送的是清不焯的波菜,晉陽卻是送的魚燴。
魚是海魚,波菜倒不算太稀罕,不過難得天天吃著青蔬,兩樣秦昭都極喜歡。
魚燴又極鮮嫩,且因是海魚,並無一股子河鮮的土腥之氣。涼拌的波菜在基本肉食的冬天,吃著更是爽口。吃著飯菜,秦昭更是下定了要把大棚反季菜種出來的決心。
用了晚膳,原還想再去後麵看看油布的進展,再一想她看和不看,也沒啥區別,反是讓做事的不自在,也就作罷。
旋即又惦記起阿樹一行人來,也不知道秦和什麼時候會給晉陽通報。
因想著這些事情,隻怕在王府裏還要住上幾天,羅老爺子那邊一時去不了,又喚了雲想,讓她按排人去羅家的莊子上送個信兒。
紫蘇在邊上笑道:“從前都是奴婢一人忙,如今奴婢也能閑坐著看阿想忙翻天了。”
秦昭瞪了她一眼:“你也別得意,以後總有你忙的時候呢。你看著阿想忙成這樣,不曉得幫忙也還罷了,倒是幸災樂禍起來。回頭我就把這話告訴阿想,虧那丫頭是個實誠的,總當你好姐姐呢。”
紫蘇笑道:“郡主隻管說去。還不興奴婢歇上一日兩日的了?再說了,這府裏,如今她可比奴婢熟悉。咱們不常在府裏的,正是要她多和那些管事的往來,曆練些日子,將來郡主真用著咱們時,也不至於什麼也做不好。”
秦昭點頭:“可見你這丫頭如今出曉得想事兒了。”
紫蘇道:“郡主才多大人呢,奴婢過了新年,可就十五歲了。倒叫起奴婢丫頭來,不知道的,還當郡主多老成。”
秦昭心道,按我的實際心理年齡,叫你聲小丫頭也是該的。
兩說笑了一會兒,雲裳和雲彩也過來湊趣。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雲想方轉回來,道是負責門房的管事已經按排了人手,明日一早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