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天府佳釀不僅賣遍大衛國的每一個角落,連西域諸國的商隊,每年都以能拿到陳家配的限額而瘋狂。
陳家重外孫的周歲宴,豈能沒有天府佳釀?
不隻男賓們的酒桌上可以敞開了喝,就是女眷們這邊,每桌也送了兩瓶精裝的三年陳釀上來。
惟有未嫁的女郎們這邊,上的是果子酒,卻也非是從前的那種果子酒,酒精含量雖不高,卻也能喝醉人的。
晉陽身份最尊,席間來敬酒的自然不少。
夫人們和女郎們的席位同在一廳,隻用了屏風隔開,這也是為了避免有小郎君們來請安才如此安排。
秦昭聽得有晉陽那邊時不時被勸酒,便尋了個借口去了夫人們那邊,她雖有凶名在外,可通家之好中,都曉得她一張巧嘴兒頂討喜的,實在是個可人的孩子,秦昭過去幫著伯娘擋酒,得了好一頓誇獎,好話誰不會說?都說晉陽教的好,涪陵郡主更是個孝順的。
秦昭原就在女郎們的席上喝了不少果子酒,已是臉色微紅,又給晉陽擋了不少酒,更是雙頰紅豔更甚,露出醉態來。
她給晉陽擋酒,晉陽哪裏真能叫她喝醉?見她露出醉態來,便忙攔了:“平日裏也不見你沾一點酒,今日倒貪起杯來,伯娘知曉你孝順,可身子骨兒要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醉了傷身,可不好。還不快去尋你姐姐們玩去?”
這丫頭今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症了,平日裏也不見她喝什麼酒,今兒倒是一副敞開了不醉不休的駕勢。可不能叫人覺得她一個小丫頭,也是個貪杯的。
裴老夫人也不會叫自家外孫女兒吃虧,雖覺得外孫女兒醉態可掬的樣子實在傻萌,卻也真怕她喝傷了,忙攔了下來:“你伯娘說的是,祈哥兒平時最是愛粘著你,一會兒從前院回來,你這一身酒氣,祈哥兒都該嫌你了。快去尋你姐姐們去,另叫丫頭們給你上些醒酒的湯水來。”
秦昭傻笑著應了是,方告退,繞過屏風,去了女郎們一邊。
金烏也隨著她過去,也不叫她坐下,隻吩咐大喬和小喬領著她去客院裏休息,並對女郎們道:“這丫頭孝順,偏看著精明,實是個傻的,給大公主殿下擋酒,倒把自己喝醉了,讓她先休息會兒去。”
又對秦昭道:“我讓大喬和小喬親自服侍你去,先睡會兒,一會兒大公主殿下回王府,你也不必跟著回去了,阿晨、阿旭,我今兒就留她在這裏用了晚膳再回,你們可放心?”
宜興笑嗔:“在你府上,還不同自己家一般?有什麼不放心的?”
秦昭醉笑著同女郎們告別:“還是姐姐們疼我,那我也不強撐著了,平日裏不喝酒,今兒不過略喝了幾杯,倒覺得頭暈眼花的,這會兒瞧著怎有兩個三姐姐了?我定是醉了,若是失了態,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就聽金烏表姐的,先去歇會兒。”
女郎們紛紛笑著道:“快去歇著吧,一處玩也不在這一回兩回的。”
秦昭這才行了辭禮,由大喬小喬兩個領著去了處極僻靜的院子,離著金烏的主院都很遠,入了屋,連主院那裏的笑鬧聲都一星點兒聽不見了。
雲裳和雲舞兩人早被安排守在了那裏。
秦昭進屋,臉上已是醉態全無。
從帶來的衣衫中取出套早就準備好的男衫出來換上,又就雲舞準備好的溫水洗了頭臉,重新挽了髻,戴上黑紗冠,便利落的起了身,問大喬:“可有出府的角門?我不希望有人看見我。”
大喬道:“剛好有一處角門,就在這院子西麵,平時極少有人從那角門走動。隻有一個婆子看著門。郡主要出府,奴婢這就按排去。”
不時,小喬就過來請秦昭出去。
這角門其實是秦昭早就看好了的,她對尤家的宅子再熟悉不過,到那小角門時,秦昭並未見著守門婆子,就知道是被大喬按排人故意支使開了。
“郡主大概什麼時辰回來?奴婢也好按排。”
大喬低聲問道。
秦昭用這種方式這會兒出府,顯然是不想叫人知道她的行蹤。
秦昭道:“最多半個時辰。快的很。”
“奴婢知道了,郡主慢走。一會兒定會有人來看您,奴婢便說郡主回院後就吐了,正睡著呢。且您休息的院子僻靜,就是有女郎君們來看你,光走來,便不短的時間了,郡主不用擔心,奴婢都會按排好的。”
大喬和小喬是金烏得力的使女,這點小事自然難不住她們。相信她們會料裏妥當,秦昭笑道:“成,回頭好好賞你和小喬。”
大喬嗔笑:“瞧郡主說的,奴婢和妹妹難不成還是為了討您的賞?”
“知道你們兩個丫頭是好的,不要賞也行,回頭讓你們娘子給你兩都尋個好女婿。”
這回連小喬也羞惱了:“郡主倒是話多,趕緊兒忙您的正事兒去吧,小小女郎呢,倒把女婿掛在嘴上,羞也不羞?”
秦昭笑著出了門。
秦風守在那裏,見到秦昭,秦風上前稟道:“阿鳴在那裏盯著,人剛從合慶樓出來,看樣子,是要回王府。”
秦昭冷笑:“回王府好,倒不必另尋地方了,咱們就在高華門後頭那處巷子等著就是了。”
秦風應了聲是。
兩人上了馬。
行的是回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