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瀟白轉過眼瞼,笑了笑。“什麼氣味?原來瞎子確實會比平常人多一點嗅覺的敏感。”說著,他不覺得閉上了眼睛,細細地嗅了一嗅:“茉莉的香氣,還有……那是什麼味道?”
他似乎學醫了這麼久,都沒有見識過那樣的味道。那是雨雪霜露和著百十種藥草的氣味,他以為采集這些,醞釀這些,研製成功是一件極為困難乃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卻親眼所見!
當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隻看見一滴清淚從楚離的臉頰緩緩滑落。
花瀟白很清楚,她是真的生氣了。
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像是有點幸災樂禍,但是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花瀟白唇角抽動著,努向石床上冰冷的臉頰,湊至他耳邊:“大概你死了也不想要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如果你雙手沒有失去知覺,那麼……去抱緊她。”
當花瀟白的唇角停止了動作,雖然沒有看到龍回臉上的表情,但他已經可以想象他冰冷的臉一定蒼白如雪。
龍回似乎有那麼片刻,眼睛停止了轉動,但是他卻睜開了眼睛,從石床上起身。徑直的,就好像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一樣向著楚離所在的方向走去。
“好好解釋。”花瀟白在龍回的身後小聲說。
此刻的楚離就好像一個受了傷的跋扈的白狐,她那麼驕傲,卻受了致命的傷。她想要尋求一點點的幫助,哪怕隻是片刻的溫暖,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的驕傲早已經把自己傷透了,這一切的一切的乞求都是可笑的。
“你……別過來。我……我不認識你,你這個怪物!”楚離的雙眼看得清楚,她知道那是龍回。
但是那隻是龍回的肉體,擁有著的龍回的模樣的男子,但是那個深愛著自己也被自己深深的愛著的那個龍回呢?他又在哪裏?她不知道。
她感到麵前的這個人很陌生,就像一隻怪物,她心裏的那隻叫做驕傲的怪物,她打敗不了她。
龍回沒有停止腳步,他的眼睛看不看得到隻有他自己知道。但是那個眼前似乎留著眼淚的女子,她懷中的紅色的嫁衣已經灼紅了他的雙眼,他此刻隻想要抓緊她,抱緊她。
“瀟白讓我解釋些什麼,但是我不想解釋什麼。你懂我麼?”龍回似乎還是在試圖做些無力的解釋,但是他一步一步還是在靠近楚離。“是,每日每夜,每時每刻的你,我不知道我是何時醒過來,出現在你似真似幻的夢裏,不,出現在你忽明忽暗的眼中。我開始懷疑,到底是我的眼睛看不見你的麵容,還是你選擇了忘記,選擇了不去看見我,我已經站起來。”
似乎還是五天之前的那一夜,她選擇服下了這個時空裏,甚至於那個本屬於她的時空裏,除了她自己都無人可解的毒。隻為了為他試毒,生命裏的最後一次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