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高道長下車。”青年仆人一揭牛車門簾,高恩化下了車,四下一看。
麵前一處破落大院,牆皮脫落,露出土色,院內有幾顆高大的柏樹,寒風吹過,發出一陣幹澀的沙沙聲,象一尊巨大的野獸伏在院牆邊,窺視下方的高恩華,曠院、枯樹、一點忽暗忽明的燈光,黑暗中、一切顯得有點詭譎莫測,似有相識。
兩名仆人青年帶領高恩華進了大院,院內一片空曠,四周一片昏暗,隻有正堂中透出一束燈光,隻是這束燈光讓高恩華感覺很遙遠,很寒冷。
“道長在此稍侯,我等去後堂通知家母。”兩名仆人青年冷冷說完,不等高恩華答應,一起走進後院,腳步聲漸遠,慢慢消失不見。
夜越來越黑,越來越靜,大府人家規矩多,高恩華隻得無聊的在院中等待,盼望著那對仆人青年早些出現。
一股寒風吹來,對麵房間燈火搖曳,一陣莫名心悸在高恩華心頭閃過,四周暗影斑駁陸離,好似有一隻鬼魂冷冷瞅了過來,又悄身隱於黑暗中,一股冷悚寒意隨風撲來。
高恩華一驚,感覺是真的,四周一片冰冷殺機,悄然將自己包圍。
“啪”一聲,一股煙霧在高恩華身邊爆炸,幻化成三個猙獰的白骨骷髏頭,一陣尖銳的鬼嘯聲響起,骷髏頭噴出陣陣腥臭的濃黑氣味,向高恩華噬來。
高恩華左手揮出,一道太極圖在黑暗中璀璨飛出,一閃乍現,向鬼氣森森的白骨骷髏頭轟然撞去,不待結果如何,身形急促躍起,向右邊院中退去。
一柄劍如一條毒蛇,悄無聲息的從黑暗中刺出來,一切毫無征兆,向落地未穩的高恩華胸腹刺去。
白骨骷髏頭,鬼嘯嗚嗚聲,全是這必殺一劍的掩護。
高恩華盡全力扭身一閃,閃開了胸腹要害,劍鋒冷冷從脅間劃過,“嚓”的一聲,衣袍半斷,脅間血肉崩裂,一陣劇痛襲來,自黑暗中、又悄然出現兩名黑衣殺手,四名黑衣殺手挺劍圍攻上來,劍光閃爍,森然無情,決意將高恩華擊殺而甘心。
“五雷鏗鏗,誅魔破!”高恩華呼吸急促,頌出一段古老咒語。
院中空氣一陣波動,一股生命掙紮著從夢魘中醒來,“嚓”一聲,一道閃電從九空墜落,院中亮如白晝,閃電陣陣,五雷滔滔,帶著一股猙獰煞氣,向四名黑衣殺手轟去。
高恩華傾盡靈力,擊出一式五雷術後,隻感體內靈力枯竭,胸腹劇痛,手指翻處,一張符紙在指間出現,“土遁”的咒語聲中,“啪”的一聲,火光燃起,身影已自空院中消失無蹤。
五雷鏗鏗,閃電大作,四名黑衣殺手魂飛魄散,各自拚盡全力揮劍抵擋,閃雷觸劍之時,壓力如山。
但稍傾後、閃雷便無影無蹤,院落中,又恢複了黑暗,好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寂靜。
四名殺手頓時醒悟。高恩華中劍在先,五雷術隻求擾人耳目,再趁亂施展符遁術逃走,地麵上隻留有一張燃燒過的符紙灰在風中翻卷,好似在嘲笑四人的失敗。
“符咒術?捉鬼畫符的本事也用上了?”一名黑衣殺手低聲道:“速度稟報主人,請示是否追殺?”
幾條街以外的小巷中,高恩華猛然從土中潛出身來,踉蹌著站穩身形,脅間傳來一陣陣傷痛,手一摸,傷口處一片冰冷粘滯,看來出血不少,望著滿天寒星,心中不斷驚問;是什麼人,對自已暗下毒手?
暮時初見到兩名奴仆青年時,見對方身穿仆人衣衫,可是神情倨傲,絕無奴仆的氣韻,故此在出門前、臨時轉回內堂,拿了幾張畫好的符紙,危急中,得已施展“土遁術”逃出生天。
方才大院中的刺殺,數息間幾起幾落,一切兔起鶻落,四名黑衣殺手的術法普通,如果正麵對敵交手,不一定是自已的對手。
但對方相互之間配合熟練,利用夜色掩護,如毒蛇般擇機一噬,狠辣十分,身上穿的黑色衣服,更是特製的,潛在黑夜中不動,就象貼在地麵上的一片枯葉,一點聲息也沒有,不動時,憑肉眼絕難事先發現。
高恩華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脅下傷口,雖痛但不致命,殺手的劍未能深入,但必需幾日後才能愈合,對方找到“濟世堂”,一定事先經過多方了解,自已重傷之下,王存忠又道法普通,最近這些日子隻能小心提防,步步為營。
有一點高恩華心中明白,對方選擇在黑夜出手誘殺,顯然不敢光明正大到濟世堂中出手,隻是猜不出對方是什麼人?下一次如何出手?在何時出手?殺意一直相伴的感覺可真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