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雪隻得忍住氣息,繼續窩身船艙中,與麵前一對幹魚眼晴憤憤的對視,心中暗怨,該死的八大山人,可惡的道長大叔,小船一頓一顫中,向河對岸慢慢劃去。
淩風在司馬雪逃走以後,稍一纏鬥,發現胡匪並無法術,隻是三名普通山匪,憑著身體靈活強悍猛撲。
謝道韞的柳絮劍法乃是女修劍法,以守禦見長,由於信佛,更嚴令淩風不得隨意殺生,當下劍符並用,一陣猛攻,從胡匪包圍中衝了去去,胡匪圍攻半天沒討得便宜,對淩風甚是忌憚,站在古道上咒罵兩句,也不追趕。
淩風不放心司馬雪,順著黃土古道向前追半天,一直追到大河邊,腳下古道陌陌,麵前河水幽幽,可看不到司馬雪的苗條纖影,心中糾結半天,隻有先回會稽郡。
兩日後,淩風剛剛出現在會稽城謝府門前,麵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擋住去路。
淩風抬頭一看,是一名氣宇軒昂的道士,青衫束發,嘴角間、繾綣著一抹悠悠的善意,使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道友可是淩風?”
“正是在下。”淩風一愣,青衫道士能一口叫出自已名字,顯然是在此專門等侯自己的,便詢問:“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貧道姓高恩華,淩道友借一步說話。”高恩華一笑,也不問淩風是否同意,一伸手,向淩風手腕抓來。
淩風見高恩華一把抓來,手臂微微一沉,想要躲避,不料腕上一緊,被對方一把抓住,如同扣上一道鐵銬,一股大力湧來,身體不由自主向胡同中奔去,突然想起,對方剛才自稱高恩華,和高雪同姓。
“高雪是道長的徒弟?”
“恩,高雪長什麼模樣?”
淩風匆匆大約講述了一下司馬雪的模樣。
“貧道正是高雪師父,”高恩華一改笑意悠悠的模樣,滿麵焦急,目光灼灼,問:“她身在何處?快說來。”
淩風正為司馬雪擔心,登時好象遇到救星,馬上便把在八大山古道遇到胡匪之事講述了一次。
“淩道友,可否記道八大山古道的位置?”
“那是當然。”淩風得意一笑,道:“在下唯一優點便是記性好,不然也做不了主人的書童。”
高恩華神色凝重,豎劍指於胸前,急促的咒語聲中,碧雲劍驀然自虛空中凝聚,劍芒暴漲如華,“嗡、嗡,”聲響中,一把抓起淩風,碧雲劍衝上半空,飛越會稽郡,破雲斬霧,一路向南而去。
翌日上午,八大山古道上,明媚的陽光中、遠遠走來兩個男子。
淩風趕著一匹驢子,驢身上馱了兩個大包裹,高恩華隨後緩緩而行,古道兩邊的樹林中,“行不得也哥哥”的鷓鴣鳥叫聲,依舊婉轉傳來。
“高道長,此計釣出那些胡匪麼?”
“船守碼頭賊守道,咱倆趕著驢子,馱著兩個包裹,如此兩隻大肥羊,胡匪如果不來擄奪,豈非壞了匪盜的規矩。”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淩風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古道芳草萋萋,高恩華想著前幾日司馬雪剛剛從這古道上走過,心中稍安,一陣山風吹來,靈識中、傳來一陣感覺,有陌生人正在樹林中觀察自已。
“高道長注意。”淩風低聲道:“拐過前麵這一道山彎,便是前番遇到一群胡匪之處。”
“胡匪不負所望,早在前方等著咱們。”高恩華一想到可以找到司馬雪,立刻笑開了花,率先大步而行,說:“憑守規矩劫道這一點,貧道便饒他們不死。”
淩風心中緊張,咬咬牙隨後跟上,兩人拐過山彎,八大山人又帶著數名胡匪揮舞著兵刃,大大咧咧攔在路中,一派職業劫道的認真模樣。
“老子昨夜夢到財神爺,今天便有兩隻肥羊送上門來,全跟老子回山幹活。”八大山人熟練背誦著一套劫道詞,鷹眼一掃,見到淩風後,大聲怒吼:“這隻羊膽兒肥了,還敢從老子的地盤中過,真當老子這山賊是紙紮的啊?”
淩風尚未答話,高恩華搶前一步,氣宇軒昂的站在古道中間,一臉笑意的看著八大山人,目光中充滿喜愛,好似見到久違的情人。
“你這道士,笑什麼?”
“貧道徒弟呢?交出來饒你不死。”
“呸!”八大山人更怒,罵道:“你去死。”手一動,想召出長劍砍殺。
“乾坤借法、封印!”高恩華抬手一指,喝道,一張燃燒的符紙憑空出現,疾速飛來。一股符力將八大山人緊緊束縛,不能稍動半分,一雙驚恐的鷹眼,快速轉來轉去。
“其餘人不準亂動。”草木叢中,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動左腳砍左腳,動右腳砍右腳,兩隻腳都動了,開膛破肚,心肝給本尊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