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節 桓玄計(2 / 2)

“不會,刺史大人又修道又信佛,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絕不會殘殺族親的。”桓玄斜眼看了殷顗一眼,眸中飽含著嘲笑,嘴上卻說:“至於刺史大人那兒,我明日親自去一趟,替姐夫你緩和一下。”

“多謝,多謝桓公。”

翌日,桓玄備帖求見刺史殷仲堪。

“殷大人,咱們同在荊州,相識多年,實屬舊交,在下就開門見山,白話直說,不拐彎抹角。”

殷仲堪道:“有話但說無妨。”

“刺史大人與京口王恭將軍密謀之事,在下已由殷顗處得知,有一些看法,想與殷大人商量。”桓玄朗朗笑道。

殷仲堪在桓玄拜訪時,心中已隱約猜來桓玄來意,心中也不慌,便問:“桓玄且把話說完,本官聽聽有無道理。”

“司馬太傅平素喜酒好色,常耍酒瘋戲弄於人,前番我進京時,司馬太傅便在先帝麵前耍酒瘋,用家父昔年舊事來羞侮我,令我當眾下跪謝罪,方才罷休。”

桓玄說的事,殷仲堪早有耳聞。

桓氏一族在建康中,有大量子弟在朝中任職和居住,桓玄上次進京探望,返回荊州前,按例進宮向孝武帝辭行,有一次,恰巧司馬道子也在,司馬道子便借酒裝醉,大耍酒瘋。

“桓溫晚年想要做賊人謀反,桓玄你知道這事嗎?”

“陛下明鑒,家父一心輔佐晉室,豈敢有半點異心。“桓玄大驚,胖胖的身體伏在地上,汗如雨出。

王謝士族中的大臣謝重,出麵解圍道:“桓公當年廢黜昏君,冊立聖明,才有了今日陛下之帝名,功業超過伊尹和霍光,至於紛紜之議,還望陛下明鑒。”

“朕知道此事。”孝武帝一笑道:“起來吧。”

殷仲堪說道:“你方才說的事兒,本官聽說過,司馬道子借酒耍瘋,實屬不應該,但與王恭起兵清君側有何關係?”

“此事說明,司馬道子為人心胸狹窄,愛記恨小仇,如今先帝駕崩,司馬道子想獨霸朝綱,各大士族必須不服。”桓玄忽然加重語氣,說道:“王恭請大人出兵清君側,大人不必猶豫,完全可以答應,此戰不論誰勝誰負,刺史大人均能不費一兵一卒,得到好處。”

“還會有這等好事?”

“殷大人請看。”桓玄拿起案幾上的茶碗,擺了幾個位置,給殷仲堪解釋:“京口距離建康較近,僅為二百餘裏,王恭發兵,一日便可兵臨建康城下,而荊州離建康遙遠,就算江州兵不阻攔,非數十日不能到達,大人與王恭約好日期起兵,然後從荊州發兵慢慢走......”

殷仲堪恍然大悟,京口近,荊州遠,兩家約好同一天起兵,等荊州兵趕到建康時,到時不論王恭還是司馬道子那一方誰獲勝,必是慘勝,自已則趁機要挾,收獲最大利益。

“桓公高明,本官即可與王恭商定具體出兵日期。”

高恩華與司馬雪年關前後,一直居住在驛館中,日日相伴修習道法。

王存忠被高恩華打發去去鳳鳴堡於勝水處采挖草藥,以圖配齊化神丹所需藥材,陽大牛一人閑得無聊,終日在京口各酒樓中亂逛,到處大吃特吃。

天空湛藍,寒風凜冽。

這一日,陽大牛早上出了門,站在街道上四下張望,一個青衣少年迎麵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然後轉身就走了,信紙中隻有一行字;

“午時,迎賓樓二層丙字房見,一個人來。”

迎賓樓是京口最大的酒樓,陽大牛識字不多,但也跟著師父讀過幾天書,兼之終年混跡江湖,這幾個字還是認得的,在猶豫了一凡後,決定一個人赴約,青天白日之下,想來也不會有何危險。

日到正午,陽大牛興衝衝的趕到迎賓樓,從外麵一看,酒樓中夥計跑上跑下,客人進進出出,二樓上丙字號房間各個房間中,空空如也,人影皆無。

“大過年的,誰逗俺老牛開心。”

陽大牛一聲嘀咕,正準備退出房間,一隻雪白羽毛,形如喜鵲的鳥兒,從窗外飛來,眼睛和嘴巴顏色赤紅,尾巴寬大如漏鬥,圍著陽大牛翩翩而舞,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陽大牛恍然大悟,喝道:“臭娘們出來。”

“夯貨,如今好象聰明一些了。”慕容妃自樓下拾階而上。麵上輕搽薄粉,頭頂二把刀髻,髻尖貼了個金燦燦蓮心首飾,腦門上一抹珠玉額帶,竟是漢女打扮。

“大過年的。”陽大牛壓低嗓門道:“你來京口幹什麼,讓人碰見可是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