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一道寒光閃過,武林盟主張行義猛然驚醒。“什麼人?”
一聲輕響,桌上的蠟燭便亮了。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陰影裏,手執一把長劍,形如暗夜鬼魅一般。短短的蠟燭已快燃盡,燭火不安地跳動著,似乎是在熔化的蠟淚中掙紮。
“不知這位兄台深夜造訪老夫寒舍所為何事?”張行義不動聲色的扣住了枕頭下的利劍,朗聲衝這位不速之客說道。
周圍的殺氣又重了不少,黑衣人將仇恨的眼神射向老人,說道:“複仇!”聲音幽怨而冰冷。
張行義雖已縱橫江湖幾十年,卻也不禁打了個冷噤,黑衣人緩緩從陰影裏走了出來,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著,隻露出一對寶石般光彩奪目的紫眸。
“你…你就是那個…”
“沒錯,我就是當年‘藥毒鴛鴦’的兒子——樊蠱。你作為家父的義兄,卻為了一己私利而背信棄義,逼死我雙親。今日,我定然要殺你為父母報仇。”說完,黑衣人拔劍而起,張行義也揮劍應戰。
幾十回合以後,黑衣人終於抓住了漏洞,挑飛了張行義的劍。
“嗬嗬,真沒想到,老夫武功盡廢,為保盟主之位長年隱居於此,不問世事,最終還是將喪命於仇人之手。你這孽子定是拜了‘黑鬼老妖’為師,學得了他的真傳吧。”
樊蠱冷哼了一聲,“武林盟主也不過如此,有什麼遺言快說吧。”
張行義仰天大笑起來,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將劍刺向了老人的胸膛。然而,張行義笑得更加張狂了,“你娘送老夫的神蠱,今日終於可以還給她的繼承人了。而你樊蠱則也會像老夫一樣,武功受神蠱所製,恐怕是無法完成複仇大業了。哈哈哈…”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一柄利劍以穿透了張行義的心髒,黑色血湧了出來,像毒蛇一樣蔓延開來,冒出一陣陣紫氣。周圍響起了“淅淅疏疏”的聲音,無數的爬蟲毒蛇向這裏湧來,場麵十分皈依恐怖。黑衣人一陣眩暈,昏倒在了黑紫色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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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巫蠱山。
在殺了武林盟主張行義後,樊蠱一路上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終於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此地。他控製著馬,小心地在茂密的熱帶雨林裏穿行。最後,在山崖邊的一棟小竹樓前翻身下馬,走到了一座合葬的墓前。
“爹,娘,孩兒不孝,沒能練成‘鬼蠱神功’為你們和百毒宮的各位前輩們報仇…張行義那老賊已被我殺死,但他卻將娘的蠱毒投放在了孩兒身上…娘,若是你在天有靈,有意讓孩兒收回蠱毒,那還請娘親指點孩兒盡快練成神功,好為你們報仇。”身著白衣的樊蠱跪在雙親的墓前,用顫抖的手撫摸著石碑,祈求著父母在天之靈的指引。
忽然,從林子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樊蠱回頭一看,隻見不遠處有一個身材矮小衣衫襤褸的老嫗正鼓著眼睛瞪他。那老嫗蓬頭垢麵、滿臉皺紋、駝背且骨瘦如柴,樣子十分令人害怕。
“來者何人?竟敢山闖禁地!”聲音嘶啞卻淩厲。
樊蠱沒有貿然出手,但還是捏了幾個暗器在手裏,上前一抱拳,說道:“請前輩息怒,晚輩古芳非有意擅闖禁地。隻因在林中迷失了方向,見此有一樓,故上前尋人家。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然而,那老嫗卻久久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的盯著樊蠱,眼睛越瞪越大。突然,老嫗的身子猛地搖晃了一下,大聲地叫道:“樊皿!你是樊皿!小蟲她在那裏?她為什麼不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