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沉？我攥緊了手裏的包袱，“耽誤了我的事情不說，你還好意思邀功請賞呢。要是天黑之前找不到幻瞳宮，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這宅子！”
男子悠閑的躺在搖椅上輕輕晃著，閉目養神，悠悠的道，“你若出去了便真的找不到了～”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裏、這裏就是幻瞳宮？我四處打量一番，這裏與其說是外廳不如說是大殿，深褐色的柚木地板，浴池般大小的錦榻，花草繚繞，四處懸著精致雕花的熏球，窗前竹簾半卷，暖風輕搖，椰殼風鈴發出古樸悠遠的聲響。這大廳裏溫涼如春，似有似無的冷香飄渺，這裏隻有兩個人，假寐的他和站著的我。他會是誰？如此姿態是重華麼？不、不可能，身邊連個侍從都沒有。
“要走抬腿出去便是，你那顆榆木腦袋不會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通吧？”男人依舊沒抬眼。
我咬咬牙忍下了，轉身抱拳作揖，“在下遲積雪，京都人士。冒昧求見祝融祝老前輩。”
男人依舊躺著不過睜開了眼睛，雙手抱在胸前，傾著頭玩味的看著我，笑道，“你翻臉可是比翻書快呢～”
他的目光讓人感到渾身難受，要是能走我早就走掉了。現如今我忍！微笑著欠欠身子，“積雪方才急於尋找幻瞳宮，不免急躁，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方才還說要一把火燒了我這宅子呢，現在又彬彬有禮起來。哪個才是真實的你？”男子摩挲著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分明就是在戲弄人。
“積雪懇請拜見祝老前輩～”分明是他無禮在先，現在卻借此百般刁難，要是跟他抬杠就是天黑也未必理論的完。
男子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問題被忽略而糾纏，反而一本正經起來，“你尋那老頭作甚？”
老頭？看來他必是那幻瞳宮宮主重華了。“求醫。”
“求醫？”男子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看得我有些不自然，稍稍後退一步。
“我看你不似有病啊？找那老頭？如果你求死的話，自行了斷就是，何必找他。”
我聽得是雲裏霧裏，“此話怎講？”
“老頭有把活人救成死人的本事，怎麼你想嚐試？”他撐著下巴看著我，原本詭異的眸子在我這個位置看來沒什麼特別。
“積雪無病。求見祝老前輩也不是為救人，而是幫人。”我抬頭看看，他示意我說下去，“積雪想改變容顏。”
“看來你也知道自己長得……”
他雖然沒把話說完，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他繼續道，“易容不就行了。何必找他，我就會。”
聽了他的話，我差點笑出來。到底誰是宮主，好像那南神比宮主還尊貴。
“你懷疑我麼？我真的會，比起老頭做的好多了，”重華露出孩子般的表情，他也不過和我差不多年紀。肯能是習武的緣故吧，身體更加魁梧健壯些。
“積雪想要一張永久的臉。”我堅定的答道，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數次，每一次答案都是肯定的，不會有改變的，誰也阻止不了我。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重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臉讓我如此心馳神往，寧願放棄自己嬌好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