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衛野背著武言,一邊緊張地問塗興楠。
“我沒事,就是有點痛……”武言在背上虛弱地說,“別擔心,沒事的……”
衛野聽了他的話,更急了,慌慌張張地安慰:“你會沒事的,馬上就到山莊了……”
一行人再也沒有了尋找柯子的心情,就連柯正東,也被剛才看到的一幕嚇得神思恍惚。直到回到了山莊,他才回過神來,看到武言被放上床,塗興楠麻利地剪開他的褲腿,暴露出他的傷口。
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割了一刀,從大腿下部到小腿,肉已經翻卷出來了,傷口猙獰得像是一張嘴,鮮血淋淋地流著,很快把白色的床單染紅了一塊。
“血……他流了好多血……”衛野也看到了這樣慘烈的傷口,慌忙拉住塗興楠,“需不需要輸血?我是AB血型的,我可以輸給他,救他……”
柯正東回過神,愧疚回到他身上,聽到衛野慌張的囈語,他忙說道:“我也是AB血型的,我也可以輸血……”
“不需要。”塗興楠對焦急的衛野說,“你不讓開,我沒法給他治療。”
衛野慌忙閃開。
“AB型?武言是AB型的話,我也是。”安康慌忙說。
“我也是。”謝靜也說。
塗興楠怔了怔,轉頭問道:“你們都是AB血型?”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片刻點點頭。目光中均流露出疑惑和詫異。
“醫生!”擔心武言傷勢的衛野焦急的呼喚讓塗興楠回過神,他麵色沉靜,鎮定的神態很大程度地安慰了衛野。他走過來開始檢查武言的身體。
衛野緊張地凝視著他。他看向床上的武言,那人的嘴唇都白了,雙目緊閉著,眉頭因為痛楚而緊緊皺在一起。
他是為我而受傷的!
隻要一想到這個,衛野的心就像被千把刀淩遲。
一拳揍在牆壁上,手上的痛楚緩解了一下心裏的痛,衛野的目光陰冷異常。對於那隻怪物的恐懼,漸漸轉變成了深沉的仇恨!
“對不起……”安康纖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衛野轉過頭,卻看到他似乎嚇了一跳,蹬蹬地後退了兩步。
看也不看他一眼,衛野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身冷漠。
安康心中有愧,如果不是自己,衛野不會摔到懸崖下,武言就不會受傷。然而衛野的冷漠讓他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呐呐地站在一邊。
還有,剛才衛野的眼神……實在是恐怖,那種就像猛獸的瞳孔,令人感到從心底深處泛起恐懼。
“你們出去,不要打擾我。”
塗興楠把所有人轟出了房間。
夜露深重,到了走廊上被夜風一吹,眾人的頭腦似乎冷了下來。柯正東立即想到了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心中被突然事故壓抑的焦慮又冒了出來。
“柯子……誰陪我去找柯子?”他絕望地問眾人,心中已經深深地知道這一次不會再有人和自己一起去了。
怪物大家都看到了,危險大家都知道了,但是那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都得去找回來,如果再推遲,說不定就會被怪物襲擊!
可是其他人沒有義務幫他尋找。
眾人這一次沒有回避他眼神,能做的都做了,還有人因此而生命垂危,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理直氣壯地拒絕他的要求,並對他哀求的眼神投以同情、鄙視或者憤怒的眼神。
“對不起。”隻有安康對著他輕聲說了一句,然後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柯正東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最終他看了看身後的門和一言不發的衛野,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