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小人
清河掙紮著想撐起身子,被他反扣了雙手,固定在背後。一彥抓了她的頭發,猛地按到床裏,在她耳邊笑,“你這麼怕我幹什麼?我能吃了你剮了你?”
“放開我,你這個神經病!”清河想掙開他,那點力氣卻隻是杯水車薪。
一彥看著不是很強壯,力氣卻很驚人,她根本就無法抗衡。光裸的上半身被碾進柔軟的床鋪裏,前麵溫熱,後麵卻很冷,似乎在冰與火之間煎熬。他壓在她後背,唇貼在她的臉頰上摩挲著,冰冰涼涼的,仿佛某種爬行動物的親昵。
清河渾身都不舒服,聲音終於軟了下來,“你……別,別這樣……算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終於學乖了?”一彥思忖著,笑著說,“可我不想放開,我想在你身上,留下點印記。”
“印記?”
“對啊,讓你以後看見我就記得我,記得你身上這個印記。”他挾了刀,在手裏打了個轉兒,貼著她的下巴慢慢滑到她的肩上。
清河嚇得尖聲,“你這個變態,神經病!你要幹什麼?”
“撲哧”,輕微的響聲,刀尖刺入了她後背的肌肉,在左上方緩緩移動,雕刻著一種形狀。每雕一下,他就吹一口氣,涼涼地說,“動吧,到時候刻壞了可別怪我,很難看的。”
清河果然不動了,忍著那種微微卻不間斷的刺痛。等他刻完,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清河的額頭冒了無數的冷汗,嘴唇發白。疼痛隻是一方麵,那個印記,被他刻在背後的印記……就仿佛在提醒她,曾經被一個少年扒下過衣服,留下恥辱的烙印。
“好了。”一彥低頭吹了吹,抬手利落地勾開床頭的抽屜,在裏麵翻找了幾下,掏出了一瓶藥水,用棉花給她沾上。
不一會兒,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色蓮花就在她左肩顯現。隻是,剛剛刻好,血色還沒有褪盡,終究美中不足。
一彥有些惋惜。
“美則美矣,還需些時日。”
“很好玩嗎?”清河哽咽的聲音傳來,臉頰貼在被單上,淚水模糊了雙眼。
一彥怔了一下,扣住她雙手的力氣少了點。鬆開後,清河也不掙開,抓住被角,抬頭瞪著他,“我和你有什麼仇,要這麼作弄我?”
她這認真又苦大仇深的表情,委實把一彥逗樂了。一彥莞爾一笑,“我喜歡你啊,你這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你不知道嗎?”
“借口!你這個色鬼,變態,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清河翻身起來,抓了被子掩住身子。
“色鬼?”一彥輕笑,不以為恥,反而得意道,“對,我就是色鬼,一個徹頭徹尾的色鬼。我就是喜歡你,喜歡摸你,還想上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清河雙頰憋得通紅,“你簡直……你簡直——”
“我怎麼了,你倒是說啊?”他好整以暇地架起腿,靠在床邊撐開手,別過頭來欣賞她的表情。
“你這個畜生!”
“畜生就畜生吧,反正也沒人說我像人。我的仇人臨死前,都會拚命咒罵我,說我不是人,可他們還是死在我手裏。嘴裏再怎麼逞能,心裏還是怕我。我的朋友見了我就想跑,因為我去找他們,肯定是要從他們身上撈到點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我怎麼會去找他們呢?”
清河聽得心驚,“你……你這種人,簡直是道德敗壞,喪盡天良!你怎麼可能會有朋友?”
一彥道,“你現在住著的房子的主人不就是嗎?他可是我的發小,雖然很多年沒見了,可一直相信我是個好孩子。”
“他是瞎了眼!等過些日子,一定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那可不一定。他那個人看著精明,實際上蠢地很,對朋友尤其如此。不然怎麼會看不出我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君子,你是小人,怎麼能相提並論?”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
一彥的臉上沒有什麼憤怒,反而帶著一點意味深長的探究,像吐煙絲一樣緩緩說出來,“你喜歡他?”
清河無話可說。
一彥嘴角的笑意加深,“原來你真的喜歡他。”
那點朦朧的好感……
清河咬牙。
反正已經被戳穿了,加上心裏那點執拗和逆反,她大聲道,“對,我就是喜歡他,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我不會喜歡你的。”
“你確定?”一彥緩緩靠近她,低垂的雙眸裏流動著一層異樣的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