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曾國藩兄弟的家族(3)(1 / 3)

曾紀靜(1841-1870年),字孟衡,係曾國藩長女。她生長在官宦之家,自幼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盡管家中雇有女仆,但曾國藩的家教甚是嚴格,曾紀靜在有關洗衣織線等方麵都必須參與,而且負責照管弟妹的工作,從小便養成了一種勤儉的好習慣。1847年左右,她的父親在京城做官的時候,有同鄉湘潭人袁漱六與其友善,他親自向袁提親,許長女對袁的長子袁榆生。據曾國藩在是年家書中多次提及此事說:“前此問長女對袁家,次女對陳家,不知堂上之意如何?”“袁漱六處,予意已定將長女許與他,六弟已當麵與他說過幾次矣,想堂上大人斷無不允。”不到三個月,這門婚姻已由曾國藩決定,托郭嵩燾為媒於是年9月上旬過禮訂婚。關於為何選定袁家聯姻的理由,曾國藩在給父母的書信中明確指出:“前信又言以大女兒許袁漱六之長子,是男等先與袁家說及。漱六尚有品學,其子亦聰明伶俐。與之結姻,諒無不可。”然而,長大後的袁榆生品性早已大改。但在1859袁漱六因病去世之後,曾國藩沒有違約,仍於1861冬天托弟曾國潢操辦曾紀靜與袁榆生的婚禮。他將這個女婿作為親生兒子看待,從生活和學業上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但是,袁榆生是一個花花公子,無心學業,整日遊蕩,盡管被嶽父大人調去身邊加以嚴格管教,仍是秉性難移,與其妻曾紀靜的感情很不和洽。而曾紀靜作為一位大家閨秀,並沒有勇氣與丈夫離異改嫁,久而久之憂鬱成疾,身體極度虛弱,加之夫妻生活很不協調,丈夫在外拈花惹草,不把她放在心上,所以她一直未能生兒育女,最終病逝於婆家湘潭。

夫妻生活的極度不和,使曾紀靜在內心深處也有過怨言,很想跟隨丈夫出外,或在娘家居住了此殘生,但曾國藩對她教之以婦道,勸其百般耐。1863年2月下旬,他在給曾紀澤的書信中反複叮囑,要女兒們謹守“三綱之道”。“吾家讀書居官,世守禮儀,爾當誥誡大妹三妹忍耐順受。……爾諄勸諸妹,以能耐勞忍氣為要。”1863年9月,曾紀靜從湘潭來到曾國藩安慶大營與其夫同住,曾國藩感到實在不妥。他在家書中指出:“大女理應在袁家侍姑盡孝,本不應同來安慶。”他的理由是:“餘每見嫁女貪戀母家富貴而忘其翁姑者,其後必無好處。餘家諸女當教之孝順翁姑,敬事丈夫,慎無重母家而輕夫家,效澆俗小家之陋習也。”1864年6月,曾紀靜居住其父兩江總督節署時病得不輕,曾國藩在給弟弟的書信中也明確指出:“大女兒日內氣痛,其病甚不輕,蓋亦久有肝鬱耳”;“大女兒病殊不輕。蓋肝鬱是其本病,而氣痛不食,則其標病”。盡管對大女兒的處境表示同情,但曾國藩還是要其謹遵三綱之道不移。當袁榆生頑固不走正道,在外邊胡鬧,他表示不認這個女婿的同時,還是要求大女兒到袁家去居住:“大女送至湘潭袁宅,不可再帶至富坨,教之盡婦道。”這就注定了曾紀靜婚姻生活的悲劇結局。

曾紀靜的丈夫袁榆生是一個典型的放蕩公子,曾國藩對他進行管教也毫無用處,一氣之下與其斷絕丈婿關係。

袁榆生,字秉楨,湖南湘潭縣人。其父袁漱六,做過知府之類的官。他年幼時隨父居住京城,與曾紀靜家人常有來往,曾國藩稱讚他此時“聰明伶俐”。可能是其父病逝過早,缺乏嚴格的家教,生長在官宦家庭的袁榆生逐漸養成了一種大家貴公子的習氣,即使是在1861年與曾紀靜結婚之後,仍然不思上進,遊手好閑,引起不少人的恥笑。曾國藩對其更是憂慮不安。曾國藩在曰記和家書中多次提到袁人品的問題,決心把他放在自己身邊好好加以調教。1863年上半年他在家書中囑咐曾紀澤和曾國潢,力勸袁榆生離開老家湘潭到他的大營裏去。他對曾紀澤述及三婿羅允吉性情不好的同時,認為袁榆生的行跡更為可慮,因此他要曾國潢“力勸接袁榆生婿來營教誡,恐其在潭愈久愈壞”。他滿以為袁榆生到了自己的身邊“可略就範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曾國藩獨特的家教理論和方法對兒子曾紀澤、曾紀鴻產生了積極的效果,對根基已壞的女婿袁榆生卻毫無用處。起初,他感到袁在自己身邊“尚無為非之事,惟不肯讀書作字,難期有成”。時間一長,他對袁榆生的前途完全失去信心,認為“袁婿讀書之事拋荒太久,又心之所向不在此途,故不令其拜師上學”。後來,袁榆生索性背著曾國藩到處招搖撞騙,幹下許多不應該做的事情。最後曾對袁由感到厭惡而發展到憎恨,宣布不認這個女婿了。他在1866年4月給曾紀澤、曾紀鴻兄弟倆的家書中氣憤地指出院“袁秉楨在徐州糧台扯空銀六百兩,行事日益荒唐。頃令巡捕傳諭,以後不許渠見我之麵,入我之公館。”更為可恨者,袁榆生不把妻子和老丈人看到眼裏,“渠未婚而先娶妾,在金陵不住內署,不入拜年,既不認妻子,不認嶽家矣。吾亦永遠絕之可也”。可悲的是,由於受著封建禮教的束縛,曾國藩隻能違心地逼著女兒曾紀靜往火坑裏跳,不許她居住在娘家,使其最終成為封建禮教的犧牲品,心緒憂鬱地度過其苦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