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曾國藩兄弟的家族(15)(1 / 3)

曾約農對於學生,也是關懷備至,主張實行人格教育,希望建立起一種榮譽製度,而不是用現成的條規去約束學生的言行。他在東海大學的訓導工作中,“即以禮治為本,但不標以禮治之名”。有一次,一個學生在考試時作弊,被發現後校方按照規矩公告記過兩次。曾約農對這件事非常重視,在由他親自擬訂的長達二百餘字的公告中,以極其誠懇的言辭,訓誡這位學生痛加改正錯誤。他在公告中懷著自責的心情說:“約農濫竽教育界垂四十年,未曾以記過處分學生,今茲失敗,良堪痛心。繼人格教育以嚴刑峻法,既增五內之恧疾。……用資分謗,以旌吾過。”曾約農學貫中西,有著深厚的學識功底和豐富的辦學經驗。他的演講內容非常豐富,引人入勝,使人百聽不厭。東海大學禮拜天的祈禱會,經常都由他主持,其講話“往往在闡明哲理中申述教義,活用聖經的典故或成語,聽眾如遨遊於浩瀚的學海中,無異上了一課宗教哲學課”。他在擔任東海大學校長期間,對於內外公私文函,無一不是由自己過目處理。“英文函件,以他具名的,無論長短,都是口述成文,由人速記,用字煉句,絲毫不苟”。至於中文函件,雖有秘書起草,但他都要親自過目,“不喜歡沾上了官場的習氣”。曾約農擔任東海大學校長兩年期滿後堅請辭職,但該校師生都希望他繼續留在東大,有的學生竟以絕食的方式來使其“打消辭意”。曾約農辭去東海大學校長職務後,繼續應聘於台灣大學。對於曾約農在東海大學的成績,曾寶蓀是這樣評價的院“回思約農在東海由創始及開辦,不過兩年多,他做事十分努力,他有三大目的。(一)科學人材要有國粹及宗教的認識;(二)通才教育;(三)勞作製度。”盡管他在這短短的兩年中,不可能辦得很完善,然而基礎已經打下了。“現在東海師生對於創辦的老校長,竟有如此熱忱的擁戴,正可證明我所說‘一個人辦教育,隻要誠心誠意,他的心血不會是白費的冶。王開節在《曾約農先生事略》一文中,則對曾約農在擔任東海大學校長期間的道德文章做了全麵評述院“及長東大,尤重通才教育,規定應用科學科係,必修一定比例之人文學分,免因務專致蹈一孔之失。創工讀以助清寒,定勞作率先身教,恒夜起視學生作息,於女生則聘教育家張懿慈女士輔導。主張小班製,期師生情性習尚相通,凡一朝血氣之端,弭於未形之際。視學生如子弟,親師表如春風,此非親朋故舊之私言,實出桃李門牆之公論”。他每當得到學生質疑問惑之書,不論其“行束修與否”,都是親自解答,剖因析果,不厭其詳;對於那些有過錯的學生,“必坦誠開喻,敦摯懇至,誨人不倦,有教無類,昔聞其語,今見其人”。這段文字當然不可免地使人感到作者對曾約農給予了一些溢美之詞,但曾約農在主持東海大學時所獲得的成果是十分巨大的。而且。我們從他兩年後堅辭東大校長職務的一個重要原因可以看出,他辦教育有自己特有的一套方式方法,“與若幹美籍董事與教授發生分歧”,不是毫無原則地聽從外國教會的旨意而辦成一所全力培養為其服務的洋奴人才的學校。這一點是應當給予充分注意和肯定的。

曾約農在台灣三十多年時間裏,除了服務於教育事業之外,還兼任“總統府”國策顧問等職,受到蔣介石國民黨當局的倚重。他終身未婚,晚年體弱多病,曾與堂姐曾寶蓀一起為整理曾氏家藏手稿和抄件做了一些工作。1974年,曾約農在《湘鄉曾氏文獻補》一書前言中說,“近歲以來,屢經喪亂,一部分已經散失,幸尚有一部分間關轉運來台,珍藏二十餘年。民國五十四年曾就其中擇先曾祖文正公之家書、家訓及手稿,先叔曾祖兄弟澄侯(諱國潢)、忠襄(諱國荃)、靖毅(諱國葆)三公,先祖兄弟惠敏(諱紀澤)、中憲(諱紀鴻)二公及先祖姑崇德老人(諱紀芬)之家書,都為一編,交台灣學生書局就原件影印,名曰湘鄉曾氏文獻,以供曆史學者之參考”。又過了十來年,“續將餘一部分未刊遺稿整理成篇,名曰湘鄉曾氏文獻補,仍交台灣學生書局就原件影印,以存此真”。由此可見,前後十來年時間即曾約農在七十歲至八十歲間,相繼將曾氏家藏手稿和抄本中的一部分整理影印成冊,為後人研究曾國藩兄弟的思想言行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資料。嶽麓書社出版的《曾國藩全集》三十巨冊,就曾參考增補了其中一部分資料。

她早年接受過新式教育,又曾留學英德專攻考古之學,回國後在學術上卓有成就。

曾昭燏(1909-1964年),湖南湘鄉縣荷塘(今屬雙峰)人。係曾國潢之曾孫女。祖父曾紀粱,父親曾廣祥。她的母親陳季瑛,生於1878年,死於1939年,是曾國藩的進士同年、兒女親家陳源兗的孫女,女婿陳鬆生的侄女。生長於書香門第的陳季瑛,不僅知書達理,琴、棋、書、畫倶工,而且懂得一些中醫知識。她的思想品德、興趣愛好對曾昭燏等兒女的影響是相當大的。她活下來的七個兒女,全都受過高等教育,其中三個留學美、英、德等國,獲碩士和博士學位。曾昭燏六歲進入曾氏家塾讀書,打下了較為厚實的國學基礎。在曾昭燏出生的時候,中國社會環境和條件都發生了新的變化,女子接受教育的風氣已經開始流行。因此,當曾昭燏二十歲的時候,就在堂姐曾寶蓀主辦的藝芳女子學校接受新式教育。在藝芳畢業後,她隨即考入中央大學(南京大學前身)外語係,次年轉入國文係學習。據趙世榮論及,曾昭燏在該校讀書四年間有三年是住在胡小石教授家。她在《憶胡小石師》一文中說:“餘略知古文字聲韻之學,皆師之教也。”同時,她還從胡小石學書法。“餘每習書,師自後觀之。耳提麵命,如誨蒙童。”這可能是她後來選攻考古學並在書法方麵很有造詣的重要原因之一。1933年,曾昭燏轉入金陵大學國學研究所深造,1935年大學畢業後,她又自費留學英國倫敦大學研究院專攻考古學。經過兩年時間的刻苦攻讀,獲得碩士學位。不久,赴德國柏林大學研究院實習。隨後,她因優異的成績受聘為柏林大學研究院研究員。1938年2月,應聘到英國倫敦大學考古學院擔任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