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情景,葉沉不由愣在了原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明明是大白天,且豔陽高照,可是一股寒氣卻從他的腳底升起,莫名讓他覺得恐慌。他呆若木雞立在那半晌竟是不知該不該走過去,而隨著冷風再度刮過,他打了個寒顫的同時,最終還是邁出了步子。
伸手推門,“吱嘎”聲作響,葉沉抬腿邁了進去,鼻尖依舊充斥著那股血腥惡臭,可這一次卻失了往日那種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他喉結滾動,咽了口吐沫,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入。
一如既往的陰森環境,內裏的化骨池正泛著紅色的池水,葉沉先是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將視線落於上首,然而那讓他膽寒的黑色身影卻並不在那兒,獨留一張空椅,上麵似乎還有殘存的絲絲陰氣。
他的父親,不見了。
這對葉沉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
這些年在葉家,外人看來他是無上榮耀的家主,但實際卻僅僅隻是葉宇安插在那個位置上的一個傀儡而已。他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有自己的意識,每一次的決斷跟舉動都是得了葉宇授意才能去做的。就是因為這樣即便到了現在葉沉也很難在一件大事上做出判斷,他以為自己一直運籌帷幄,卻從沒想過身後那人消失以後要怎麼辦。
終於還是慌了神,葉沉雙眼無神跪倒在地,越發感到絕望了。
一場喜事變成了壞事,個中傷心幾何無人可知,陰謀暗算就算輪番上演,有誰也幹擾不到有些人。
此時此刻的皇宮內院依舊是一派祥和安寧,在白日裏它總是這幅樣子給人以無線的希望,是以長此以往竟叫人們隱約忘記了,這才是世上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天牢內依舊是跟平常一樣的陰森沉寂,因為四麵高牆聳立,所以即便是白天,也鮮少有光透進來。容驍他們的處境並未因跟南帝的合作而有所改變,眼下已經進來幾乎半個月,除卻那一日所見的幾個黑衣人外,竟是再也沒人找過他們。
相比況琴的越來越不淡定,容驍反而顯得很是平靜。對他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能最近唯一擔心的就是南帝所說的關於蘇青墨跟範庭川的婚事。他當然相信蘇青墨不會做出什麼越界的舉動,可範庭川呢,那家夥早已變得讓人捉摸不透,誰知道會不會借此搞些偷偷摸摸的舉動?
“吃飯了。”就在他沉思之際,侍衛的一道喊聲打斷了思緒。
容驍瞥了那每日都能見到的侍衛一眼,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破天荒地自己走過去從對方手中接過了午膳。
他的如此舉動讓況琴與淩薇互看一眼頓時察覺出了異樣,但他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隻待那侍衛離開以後,才看過去道:“怎麼了?”
容驍搖頭,隻從碗底摸出一張字條。
城中亂。
隻有這三個字,但容驍看著,臉上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