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很快又到了夏天。烈日炎炎,焦灼的溫度頂在頭頂,莫名叫人心生煩躁。
蘇青墨著一身青綠色薄衫靜坐院中,她單手托腮,唇角微微勾起,一雙鳳目流連在身旁的長椅上,那兒,正躺著她心愛的男人。
涼風拂過,帶來一陣幽香。
淡雅的蘭花香氣充斥鼻尖,她笑著俯身為他撥開雜亂的碎發,纖細的手指掠過那眼角眉梢,最後在他唇上一點。
何其有幸,她這一生能夠擁有這樣一個人。
不管分開多少年,都是為了最後一刻的重聚。
曾經她不相信這句話,現在,卻深信不疑。
曾經五年的分別,讓她忘了這個人,幸好他千裏迢迢尋來,才不顧一切將她的意識喚回。
後來三年的離開,讓她不敢想這個人,幸好他又一次出現在麵前,才有了現如今的歲月靜好。
主動的一直是他,努力的一直是他,愛的最多的人一直是他。
蘇青墨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積了不少福報,所以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
這樣想著,她臉上笑意更濃,手正準備收回,卻被某人一把握住。
容驍緩緩睜開眼,眸光晶亮,引著她的手來到唇邊。
薄唇將那五根指尖一一吻過,最後反手一拉,將她扯進懷中。
蘇青墨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任由她將自己困住,輕笑出聲。
“你該不會想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做什麼壞事吧?”容驍低聲詢問。
蘇青墨眉峰一揚:“對你能做什麼壞事,反正,該做的都做了。”
“是嗎?”容驍寵溺一笑,“可我覺得,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三年的離別,讓他度日如年,若非不是獨守空房的場景太過落寞,他也沒想過要就此打破規矩。
他與族長的協議,蘇青墨與聖族的協議。
他們本就不是常人,一直以來也從沒有循規蹈矩過。
既是如此,又何必堅守那會讓所有人都痛苦的命數?
於是從接手皇位開始,他便為此籌謀著。
知道開頭最難,所以把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處理四城之間的關係,尋找能人異士納入麾下,為墨國一步步定下根基。
在將這亂世徹底平定,當一切步入正軌,他知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已經過了三年,他又有多少個三年可以浪費?
所以假死離世,帶著月曉離開那即將變成繁華的盛世,來到這與世隔絕的小小聖族,尋一個人,安一處身。
幸好還有落櫻石作為依據,這才給他指出了明路,能夠準確無誤地尋到這裏。
想想,若是一切皆有因果,當初族長勸他與落櫻石簽訂契約的時候,恐怕就是為了這一日的果吧。
還記得離開之前,況琴和莫麟一言不發的樣子。
明明不舍,卻沒有再做挽留。
“若是走了,就別再回來了。”況琴將他們送上馬車,隔著窗子說道。
曾經的紈絝少年,如今也成了獨當一麵的男人。
他知道其實況琴一點都不想做這個皇上,是為了他才做出妥協。
他更清楚況琴坐在這個位置上將要放棄的東西,自由,夢想,還有淩薇。
而他之所以不能再回來,是因為一旦再見,況琴好不容易堅定的決心就會有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