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男人們的哭聲(2 / 3)

托起這輝煌的是什麼?——奇艱絕險!\r

20日,淩晨3時,南峰還沉睡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大本營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報話機旁,誰也不敢發出一絲響動,凝神傾聽山上每一秒傳下的消息。山上隊員們所有的對講機也開著。\r

山上的隊員們早已起來,正緊張地做著出發前的一切準備。\r

A組,隊員加布、邊巴紮西、洛澤、高見和成、山本篤、木本哲六人,於淩晨4時30分,自6號營地鑽出帳篷。\r

風不大,難得的。晶亮的月光映在雪地上,依稀能辨出前麵的路。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望著頭頂的天空,星星顯得格外的大,似乎用力一躍就可以夠著。腳下,是海拔6700米處。不敢再看星星,它太大,太異樣,閃著冰寒的光。是,不敢看它,卻敢於向著峰頂邁出堅毅的腳步。\r

出發!\r

8時45分,走在最前麵的邊巴紮西和洛澤,已攀達昨日的最後高度——海拔7200米。但是,前麵呢,一切未知的前麵呢?隻能一邊修路拉繩,一邊攀登前行。高空風起來了,天上,又開始飄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四個小時的風雪搏鬥之後,又向上挺進了150米。可是,麵前近70度的岩石坡上,布滿了尖銳的碎石和堅冰。穿冰爪,在岩石上無法行走;不穿,剛下的薄雪使冰麵滑得人站不住腳。\r

加布,實力最強的加布,攀在岩壁上腳下一滑,摔傷了腿。\r

高空風越刮越大,每秒20多米,超過9級了……大本營下令:立即下撤到突擊營地。\r

第一次突擊受阻。\r

加布傷勢嚴重,他仍想咬著牙堅持不撤下山。但是,他明白,這樣強忍,必然會連累其他隊友。他隻好含淚一痛一拐地二次下山。\r

大本營果斷決定:將B組國際運動健將、曾挺立在珠峰峰頂99分鍾的次仁多吉調入A組。\r

22日,又是淩晨4時30分,第二次突擊開始。\r

又攀到了前日受阻處,那個高差約50米的冰岩陡坡。四個小時,整整四個小時,邊選路線,邊“之”字形上攀。原計劃在此處拉一根繩子,如今不得不拉上了三根!誰都明白,隻有在危險處,才不得不拉繩子。一根繩,長50米。\r

12時35分,終於攀上了冰岩頂部。\r

次仁多吉站在岩頂向上一看,壞了,頭頂正是一個喇叭形成的流雪槽,上麵的積雪都從此而下。而這個喇叭口上方的麵積太寬,多股流雪將彙在一起,衝入下邊這個極窄的槽中。坡上全是沒膝深的鬆雪,而又隻能挖雪,才可以往岩石上打進岩錐拉繩。此地形,是選擇登山路線時的大忌之地。它太險。沿“之”字形上去修路,腳一踩,必然破壞雪麵。而流雪如果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r

可是,這是攀向頂峰的唯一通道。\r

次仁多吉在最前麵,攀上了一段,在一處雪少的地方扒開積雪,打入岩錐。這樣,他就可以甩下繩子,保護下麵的五位隊友了。可繩子剛拉上,流雪,流雪終於下來了!\r

邊巴紮西急促地對著對講機喊:“不好!流雪!流雪像流水一樣從山尖下來了!危險!非常危險!……”\r

次仁多吉就在上麵的雪中,經驗告訴他,現在一動也不能動。隻要他腳下一動,腳邊的雪就會合著流雪整體下滑,下麵的五位隊友誰也跑不了。他側過身體,一手死死緊握住插在雪中的冰鎬,一手拉住繩子,用身體頂住上麵的流雪。流雪自他腰部而過下滑,卷起來的,無情地抽打著他的臉,擊碎了他的防風鏡。\r

一個多小時,他冒著巨大的危險,挺立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隊友們安全下撤。\r

峰頂下來的流雪再大一些呢?假如下麵五個人全在流雪區裏呢?假如流雪引發了雪崩呢?\r

流雪仍不止。\r

12時55分,大本營再次下令撤回6號營地。\r

次仁多吉的腳嚴重凍傷,雙腳大腳趾已發黑。洛澤的腳也凍傷了。邊巴紮西患了感冒。日方47歲的修路最出色的老將高見和成凍傷了雙手……兩次突擊失敗,隊員體力消耗極大。更嚴峻的是,突擊營地和下方營地的高山食品、燃料殆盡……這次流雪,隊員們如果全在流雪區的中心,必將全軍覆沒。而即便越過這個雪槽,上麵是一個更險的斷層,處處懸垂著冰岩積雪,還有看不到的裂縫等暗藏的險區。\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