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小尾巴!”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青年空空的腦海中回蕩起來。每當這個聲音從他腦海中跳出,他就有種迫切的願望,想去看一看,是誰呀,是誰還記得他,是誰把他挽留在這個世界上?可他的腳步總是被阻隔在黑白交界的地方。陽光在驅逐著他,他便跟著月亮的步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也漸漸微弱下去。青年覺得他曾經是記得這個聲音的,可是現在,那些泡沫破碎的“啪啪”聲變得越來越響,而這個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微弱。當有一日,青年察覺到月光穿透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知道,當那個聲音消失之時,自己也將會變成那“啪”的一聲。
魔術師又伸手摸了摸青年的發頂。這次青年沒有回避他的安撫,卻將頭顱埋得更深了,將他絕望的表情隱藏了起來。魔術師寬厚的手掌中傳來的溫度,青年的身體微微顫抖。這是人類的溫度。自從變成另一種形態,他就隻有在午夜的時候,才敢在呼呼大睡的人的窗台下稍作停留。魔術師將手貼在了青年的額頭,一股暖流順延而下,青年整個人繃成了緊緊的一塊。四周靜悄悄的,青年似乎又聽到了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了“啪”的一聲。魔術師又摸了摸青年的後腦勺,動作微微一頓,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你沒發出一點聲音,但魔術師還是知曉了一切秘密。”
青年睜大了眼睛,月光的銀輝落在他的眼裏就像湖麵上蕩漾的粼光。“你是那個魔術師嗎?”青年問。
“哦?難道還有關於我的傳說嗎?”魔術師似乎笑了一聲,微微側著頭,等著青年繼續往下說。
“我能求你幫我完成一個願望嗎……”
“喵!”魔術師肩頭的黑貓叫了一聲,從他肩頭躍了下來,它轉過頭,巷子裏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隻有路燈昏暗的光打在路麵上。
“大伯現在應該還沒起床,我們自己坐車去。到了大伯家要注意禮貌知道嗎?”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灰蒙蒙的箱子裏傳來。他微微弓著背,一手抗著行李,一手牽著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一邊走著,一邊叮囑著。他的頭頂上是幽藍色的天空,天際已經開始泛白,馬上就要天亮了。兩人正是巴交和八寶。
一陣風從巷子裏吹過,巴交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八寶正在打哈欠,身子卻是一頓。
“冷嗎?”巴交關切地問她。放下行李,就地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帆布包。在裏麵翻找出一條粉紅色的兔毛圍巾給八寶嚴嚴實實地捂上。
八寶幽深的眼眸中卻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一瞬,她眼裏的光彩就又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