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濤身體一僵,幹笑著抽回手去,不好意思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憶如,我一時性急忘了規矩,你別生氣,我給你陪禮道歉。”說著他對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我見他模樣極奇可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收了針線,請他坐下。
“傅少爺是來找段少爺的嗎?”
“不是。”
感覺到他神色凝重,我不解問道:“這就奇怪了,你來這兒,不是為了找段少爺,哪是來找誰的?總不可能是來找我的吧。”
“嗯!是。”
“你找我,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事?”我長長歎了口氣,心中早已猜出幾分,抱著一線希望,起身說道:“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是他!他知道你在這兒,所以特地讓我來確定一下。”
沈卓遠?又是他,他居然讓傅雲濤前來試探我,打量傅雲濤,隻見他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不安和愧疚,不用問了,他打算出賣我。我一時氣上心頭,沒有說話,轉身將針線荷包收進布籮裏。
“憶如,你怎麼不說話?我回去該怎麼跟他說?”
視線移到他身上,我冷冰冰的笑了一笑,早已沒了先前的溫度,淡聲道:“你心裏不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嗎?這會兒,還用得著問我?反正,嘴長在你臉上,你回去跟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你生氣了?”
“是,我是生氣,而且我很生氣,遇上這事,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哼,我真傻,還以為以前你是真心幫我,看來……我是錯了,你們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說到這兒,我苦笑起來,“嗬嗬……好,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是柳憶如,讓他來把我抓回去好了,葉靈豔!好,傅少爺!你放心,隻要我重回靖候府,我一定讓她不得好死——”
遠遠聽到聲音,剛回王府的段溟陽飛身奔來小院,就見傅雲濤站在院中,雪兒發恨似的將一籮針線倒在地上,見此情形,他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溟陽——”我哭著投進他的懷抱,緊緊抱著他的腰,哭得一塌胡塗。
柳憶如對段溟陽投懷送抱,這……這是什麼狀況,傅雲濤驚呆了。
一時腦子裏轉不過彎來,傅雲濤傻傻呆站在院裏,看著她哭泣不止,段溟陽對她撫身安慰,又哄又勸,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她對他……
天!此事絕不能發生,不然……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溟陽,不好意思,你不在府裏,我突然跑來,怕是剛才唐突了佳人,把她嚇著了,對不住,實是是對不起!”堆上一臉的笑容,傅雲濤假意客氣的說道。心中暗想,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以前,他可不曾見過她掉眼淚,甚至那一次斷指,他都不曾見她掉過一滴淚。
聞言段溟陽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問道:“雲濤,看你的樣子,莫非你跟雪兒以前認識?怪了,雪兒是我從離花宮裏帶出來了,那個地方你好像從未去過,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的她?”
“你說,她叫雪兒,……”
這叫他說什麼好,她叫雪兒,來自離花宮,這,這是哪裏出了問題,她明明就是柳憶如,除了長相以外,他敢打保票,她裏裏外外絕對就是沈卓遠要找的如丫頭,隨著越想越亂傅雲濤感覺到腦袋都大了。
“少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恨恨瞪了他一眼,傅雲濤有本事你就實話實說,大不了我拉葉靈豔陪葬。
收到警告的眼神,傅雲濤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暗道:她也拿葉靈豔威脅他,這一點兒她倒與某人不謀而合,長歎了口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落得個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雲濤你來找我有事嗎?”
“有,我是想……”不能再說關於她的問題,傅雲濤看出她在氣頭上,萬一惹惱了她,真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為了身在靖候府的某人著想,他腦子飛轉,將話題轉移,問道:“溟陽,我是來找你,問一問帥府比武的情況。”
“原來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兒,來,屋裏請,咱們進屋細談。雪兒,你去叫五子上茶。沒事你就回房裏歇著吧。”
“是,少爺。”
轉身出了小院,我的心頭籠上一層陰影,抬頭遙望了一眼天空,隻見烏雲密布,灰蒙蒙的,看情況,怕是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