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麵紗後的阿法爾婦女(8)(1 / 3)

由於新婚夫婦的房子建在女方家,所以,通常婚禮也在女方家舉辦。男方家的人(除未婚女孩)來看新娘,必須先給錢,再看人。如果沒有給錢,新娘可以拒絕與他們見麵和說話,甚至可以躲避到其他屋裏,也可以藏到床下。

到了婚禮的第七天,新郎必須回自己家吃午飯,晚飯前再回到新娘身邊。

結了婚的女人,在沒有孩子的情況下,對丈夫可稱呼“你”或不帶稱謂,但不能隨意叫。有了孩子後,對丈夫可稱“孩子爸爸”或“孩子名字的爸爸”,但不論是否有孩子,女人都不能直稱丈夫的名字,也不能與丈夫一起吃飯,一直到死都如此。

後來,我又多次去過雅哈拉家,每次,她都是靜靜地坐在床上,兩眼緊盯著大海,似乎正在用心靈向大海傾訴,又好像默默地祈禱,期盼著丈夫早日回來。她的丈夫半年才能回來一次,如果這次沒能懷孕,就要等待下一個半年之後,這意味著她的“囚禁”生活又增加了半年。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完成生育兩個孩子的任務,否則,她幾乎連“特赦”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她十年才懷一個孩子,待她能夠獲得“釋放”的時候,恐怕兩腿會因長期不走動而失去功能了。

5.長裙下裝裹著女人“血染的風采”

尤素福的老婆哈莉瑪,要算我在提奧遇到的最灑脫、最開朗,也是最隨和的女人了。

按理說,哈莉瑪一連生了四個孩子,三個命喪黃泉,人到中年的她,精神上遭受了致命的創傷,看上去也該像一根已經刷不上綠漆的蔫黃瓜了。然而,在我與哈莉瑪相處的日子裏,不論從她平時的言談話語,還是精神狀況看,她就像從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我喜歡她身上那股爽氣。

有一次清晨,我和阿卜德拉去她家,看見她和村裏的馬迪娜披裹著長裙,從上到下濕漉漉的,像落湯雞似的剛從海邊回來。

我問阿卜德拉:“天哪!她們……出了什麼意外?”

因為那片海岸被村裏劃為女廁所,所以,阿卜德拉不以為然地笑著對我說:“她倆準是上廁所時掉進海裏了。”

“難道兩個人都掉進去了?”我挺納悶。

這時,她倆見了我,趕緊加快腳步走了過來,然後,四下看了看,神秘地衝我用手比劃了一下遊泳的姿勢。我明白了,她倆一定是趁著上廁所,偷著跳到海裏遊了一會兒。想不到她們敢公開“違紀”。這裏對婦女的封閉,連我這個外鄉女人都受到了影響。盡管我在這兒守著大海,卻不敢輕易下海,可見哈莉瑪的內心一定有她向往的世界。其實,誰又何嚐不想過輕鬆、自由、浪漫的生活呢。

也許是尤素福的原因吧,這個漁民之家相對要開放許多。

哈莉瑪的長相不是特別漂亮,但也絕不醜。說起話來底氣不太足,音量也不大,但她的身板很厚實。碩大的胯骨,被寬鬆的長裙遮蓋著,站在沙子地裏,如同金字塔般穩固。她很喜歡笑,笑起來很美。她笑的時候喜歡露出那顆金牙,在陽光下伴著她的笑容金光閃爍,很燦爛,也很炫耀。

漸漸地,我與她成了最好的朋友,許多被視為對外人保密的事情,在我們之間已不再成為秘密了。

記得12月中旬的一天,由於連續幾天從早到晚站在海裏拍攝尤素福叉魚的鏡頭,而那幾天正趕上我每月“特殊日子”來臨,過度勞累,加上沒有充足的食品補充,我和阿卜德拉剛走上岸,就覺得兩腿發軟,一步也邁不動,於是我順勢坐在了沙子地上。

阿卜德拉看我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感覺事情不妙,對我說:“子,你一定是病了,今天你的臉很難看,好像特別白。”

其實,我知道自己無非是女人這點事,並沒把它當回事。於是,我倆坐了大約半個小時,我感覺稍好點,就對他說:“走吧,去尤素福家接著拍。”

可是,我倆起身剛離開那裏,阿卜德拉走在我身後突然大喊了起來:“子,快看!血!你的血!”

我回頭一看,剛才自己坐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血的印記。再摸摸自己穿的褲子,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