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別(1 / 2)

“……姆媽……他沒有騙我……我,我是真心喜歡他……”我哽咽著搖了搖頭,眼淚流的更凶,顧堔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雖然霸道,任性,還有一些壞脾氣,哪怕是生氣隨手亂砸東西,他也絕對沒有大聲吼過我,他的深情,寵溺,關懷都給了我,這些都充斥在你們看不見的每一個角落裏,他知道我喜歡吃甜點,於是我的書桌上每天都會出現一塊抹茶口味的蛋糕,我隻說了一次讓他不要逃課,從那以後他就老老實實的每天去學校報道,哪怕是不耐煩的趴在桌上睡覺,也沒抬腳走人,連晚自修在也……

這些溫暖,點點滴滴,你們都不知道。

我從小到大的生活都是循規蹈矩的,按照家裏的安排去做,包括早上吃的早餐,每天穿的衣服,在規定的時間內睡覺,睡前要喝一杯牛奶,上下學準點有司機接送,我會在上課的時候認認真真的記筆記,字跡工工整整甚至被當作範本在同學之間傳閱,我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按時上課不遲到不早退,懂禮貌,學習好,每學期末得到的評語也都是嘉獎溢美之詞,我從來不敢逃課,也從沒有去過網吧,我會羨慕班裏的那些男生,他們雖然不是那麼優秀,成績也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他們很開心,他們會在課間打打鬧鬧,大聲嬉笑,在籃球場上盡情揮灑汗水,朝氣蓬勃,這些都是我沒有的,因為不被允許,母親告訴我“君子端方,訥於言而敏於行”,所以我被教導在任何場合都不應該大聲說話,這是不禮貌的表現,即使是同學聚會也一定要先告訴父母,然後在規定的時間派司機去接我,我一直都是這樣,按照母親的規定去做每一件事,直到我遇見顧堔,他帶給我的是直擊心髒的溫暖,在他麵前我不用事事都考慮後果衡量一二,也不用束縛自己,他讓我體會被寵愛的感覺,也教會我怎麼去愛,他把這個世界的絢爛繽紛都送到我麵前,讓我去接近去探索去擁抱,他是我的太陽,我的光,我還沒來得及接告訴他我愛他,我怎麼能就此妥協放棄。

姆媽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我想著想著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冷冷清清的陽光照射進屋裏,已經是第二天了,臥室門外被落了鎖。

手機被收,窗口被封死,網線被掐斷,隔絕了一切同外界的聯係。

幹淨利落。

心髒沉入穀底,我用力拍打著門大聲呼喊,我求他們放我出去,我要去見顧堔,他還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他今天見不到我會不會著急,他還說今天會給我帶小蛋糕……

分隔不到一天,我就如此思念他,想的心疼,喊的喉嚨嘶啞也沒人回應我,聲音撞擊到牆上又很快消失幹淨。

我數著日出日落,數著日子,已經第三天了,我什麼都做不了,也做不了什麼,隻有餘伯定時給我送飯或是姆媽做的一些我平日裏愛吃的小點心,如今卻是什麼都吃不下去,我開始拒絕吃飯,試圖用這微弱的抵抗來維護我的愛情。

父親終於還是不放心我,期間來看過我一次,我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哽咽著混著眼淚不停的央求父親,告訴他我愛顧堔,求他讓我出去,但是父親隻是歎息般搖了搖頭說這條路並不好走,讓我乖,聽話。

到了第五天我醒來的時候,察覺到右手上的刺痛,我歪頭去看,上麵插著輸液管,冰涼的營養液進入四肢,讓幾天沒有進食的身體更加難過,我掙紮著拔了針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我不知道的是那時張伯去接我,在外麵等的急了,怕我出什麼事,就出來尋我,正好撞見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在我被關的第七天,醒來時床頭放著一隻銀色的錄音筆,我不知道那裏是什麼,我甚至不敢打開,時至今日,我依舊記得那是我生命中最最漫長的半個小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熟悉的聲音傳來,慵懶的聲色,每一秒都是折磨,眼睛幹澀的酸疼,聽完後,早已被思念恐懼折磨的內心再也生不出一絲波瀾,渾身像是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最初的震驚過後,內心一片荒涼,我渾渾噩噩的躺倒在床上,整個人躲在被子裏,錄音筆裏的內容循環播放直到沒電,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隻是每一句話都聽的真切。

夢裏又夢到顧堔,每一張都是我熟悉的臉。

每一個相擁而眠的夜晚,每一個互道早安的清晨以及他說的每一句情話,我都把它藏在心髒的最深處,放在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都是我最深刻最溫暖的記憶,但是它們現在跑了出來,在心髒的位置反複的鞭策,徒留我一個人在夢裏哭的翻江倒海。

我看見顧堔跟我說分手,他揮手跟我說再見,然後漸行漸遠,我大喊著不要不要,心髒痛到窒息,掙紮著從夢中醒來,臉上早已是一片濕濡,我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任由眼淚無聲的流淌,抬手覆上發痛的胸口,卻無意間觸碰到一個冰冷的物體,眼淚流的更凶。

A市每年都會在高校間舉辦籃球賽,目的是為了加強各大高校之間的聯係,在緊張的學習之餘放鬆放鬆心情,顧堔身高腿長,在一群剛從初中邁進高中的新生中鶴立雞群,又在不久前的校運動會中一口氣破了兩項長跑記錄,名聲大噪,連初中部的小學妹小學弟們都慕名前來瞻仰,這樣的好苗子體育老師自然不會放過,當即就抓了過去編入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