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宮近三十名內衛尾隨嶽北南、尉遲華黎等一行人一直到魏國東部水港,在這裏,嶽北南放了他的同胞兄弟。
沒人知道戒備森嚴的魏宮如何能讓東宮太子被擒,諸如尉遲尊所說,看來他們真得是老了。
“你利用了我對他的信任!”尉遲征恒——魏國的儲君,指了一旁的年輕男子冷笑著,那男子正是生擒他的元凶,也是他曾經最信任的人,更是嶽北南的探子。
“對,那又怎樣?”
“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我不信你敢重用。”
“你不信的太多了,所以才會站在這裏跟我講話。”嶽北南微一撇頭,示意隨身護衛帶師傅尉遲華黎上船。
尉遲華黎明白眼前兩人的談話似乎不用外人在場觀摩,再怎麼說他們也算是兄弟,即便打起來,別人也插不上手,何況這小子如今也長大了,分寸還是會把握的。於是順當地跳上甲板,十幾個護衛也跟著縱身跳了上去。
“我會把你放在魏國的人一個個揪出來。”人一旦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恐怕沒有誰還能繼續保持平常心,畢竟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夥伴,不想原來是敵方設在身邊的一個套,再好脾氣的人也會抓狂,更何況他不過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祝你順利!”嶽北南轉身想走。
尉遲征恒望著兄長的背影,心頭升起了數股不甘,他不甘被他生擒,不甘眼見這他的光芒蓋過自己,不甘父親對他的特殊關注,更不甘在父親心裏自己隻是他的替代品,“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停住腳步,嶽北南回頭望著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說話,“知不知道,你說這句話時就已經輸了,不是輸給我,是輸給你自己,你太在乎我了,注定你會是輸家!”
尉遲征恒苦笑,他最恨看到他這個樣子,因為這樣最像父親!他為什麼會這麼像父親!甚至連說的話都如此雷同!
朝中上下即使對南嶽恨之入骨,可每每提到這位年輕的儲君卻總會稱讚有加,據說他十五歲便單槍匹馬生擒敵軍大將,十八歲震懾北方遊牧族,二十歲剿盡西北馬匪,令三軍歎服!相比之下,他卻失色太多,即便文采武略並不一定輸他,卻沒做出一樣讓天下人記得住他的事,並不是說他不上進,而是父親的光芒太耀眼,即使他拚了命,依然還是活在父親的影子裏,而他不同,他可以不受父親任何影響地馳騁天下,開辟出屬於他自己的一片天地。人人都說他最幸福,不必吃苦便可以獨得這大魏萬裏河山,可事實上誰又能明白他的苦楚!如今到好,連自己最信任的屬下也是敵方設下得一隻補龍套,這件事之後,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他?“我會讓父親看看,誰才是他真正的繼承人!”
“隨你的便!”冷笑著回身走向渡頭。
不遠處,魏宮內衛迅速逼近,在大船揚帆駛出渡口之際恰好來到了尉遲征恒的身後。
“殿下。”守鷹已是內衛首領,此次尾隨保護由他負責。
“都回去!”尉遲複閉上眼。
守鷹並不敢輕易離開,猶豫了一下,不想尉遲征恒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全滾回去!不要讓我看到你們任何一個!”沒有回頭,隻伸出右手指著身後。
守鷹歪了歪頭示意一班內衛退到十幾丈外。
這一切全被船上的嶽北南收進了眼底,看來他這個據說素來好脾氣兄弟確實真得生氣了,冷笑著吐出一口氣,倚在桅杆上望向岸上的風景。
江水青綠,江岸上蝴蝶在野花叢裏飛舞,沙洲上白鶴展翅,江麵上野鴨鑽進鑽出……
“你小子又在想什麼壞事了?”尉遲華黎仰頭倚到欄杆上,望著天上盤旋著的水鳥。
“沒什麼,隻是在看風景。”
“哼,你幾時有這份閑心看風景了?”
“師傅,你覺得這裏好看嗎?” 趴到欄杆上,與尉遲華黎並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