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他也小聲道。
“可是……安慰她……會很高興的!”兩人不知在嘀咕什麼,蘇紫橋隻能聽到其中的幾句。
“不行……你不知道……真的很凶……”林墨琰同樣聲音很小,蘇紫橋隻能捕捉到幾句。
“真的?”迎春陡然放大了聲音,見林墨琰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迎春看了看她,掩著嘴偷笑起來。
蘇紫橋霍地站起身,走到兩人身邊:“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迎春笑得兩隻眼睛都眯起來:“沒有沒有,我們在誇讚姐姐。”
“嗯?誇讚?”蘇紫橋不相信地看著林墨琰,問道:“誇我什麼?”
迎春歪著腦袋,想了想:“誇你能幹,勤快,漂亮!”
“臭丫頭,敢騙我!”她俯下身,故意一臉凶相對著迎春。
迎春突然將腦袋轉向林墨琰,大叫道:“哇!大哥哥你好厲害,果然是真的!”
真的?什麼真的?
蘇紫橋逼近迎春,兩眼放光:“告訴姐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真的?什麼真的?”
迎春眨眨眼,突然衝她做了鬼臉:“嘻嘻,不告訴你哦。”
“好你個臭丫頭,你們合夥欺負我!”她伸出手,在迎春身上搔癢。自從知道她怕癢後,蘇紫橋便把當成最有效的手段,隻要使出這招,不怕迎春不就範。
“哎呀呀——我不說,就不說……哈哈哈……”迎春一邊笑,一邊躲避蘇紫橋的“魔爪”。
兩人從小院這頭跑到那頭,迎春見躲不過,隻好哭喪著臉衝林墨琰求救:“大哥哥,救我哇!”
“哼,求他也沒用,收拾了你,再去審問他!”蘇紫橋不依不饒,進跟在迎春身後。
“嗚嗚嗚,大姐姐饒了我吧……”迎春哇哇大叫,驚起棲息於樹上的飛鳥。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蘇紫橋如同追逐小雞的老鷹,一步不離緊追在迎春身後。
金黃的日光在,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光影中飄動,歡聲笑語充滿整個小院。
林墨琰一時情不自禁,也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穿過庭院,穿過樹叢,穿過蒼穹……
她忽而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原來,他笑起來,會這麼好聽。
看著他最暢快的笑容,她的眼睫,沾染上一層薄霧。
其實,幸福很簡單,一抹笑容,一聲呼喚,一個眼神,都會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她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再也離不開他。
有時候,人會產生幻覺,以為是他人離不開自己,但其實,是自己貪婪。
她不想做個貪婪的人,因為一段支離破碎的過去,沒有人能夠把它重新拚合,失去的就是失去,不應該心存幻想。
他走進她的世界,卻走了又來,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如果可以,她寧願再也不認得他。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希望自己,不要……離不開他。
京城,皇宮。
明煜日夜兼程,終於回到皇宮。
回宮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卻使他怒火叢生。
楚茗,竟然拿不在宮中,連明珊,也擅自離宮。
其中的內情,他自認為,不言而喻。
那日派去暗殺蘇紫橋的,定是楚茗。
紅色的朱砂,勾勒出一道道宛如血痕的字跡,他盯著麵前的聖旨,靜默半晌,終於蓋上璽印。
“拿去,一切都照我吩咐的去辦。”隨手一揮,暗旨落入心腹侍衛的懷中。
男子將聖旨揣進懷中,猶豫著,好像有話要說。
“有何事,盡管開口。”明煜請揉發漲的太陽穴,兩隻眼皮突突跳個不停。
男子俯身作揖:“皇上,倘若事實不是如此,該當如何?”
放鬆身體,讓整個背部靠在寬闊的龍椅上,明煜略有些疲憊到:“你看著辦吧,放還是殺,你可以自己做決定,若是一切被朕猜對,你就按照計劃行事。”
“是,屬下明白。”
輕擺了擺手,明煜闔上眼睛。
男子會意,轉身而出。
疲累地靠在椅背上,明煜不安地皺起眉頭。
不知為何,最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那日夜晚突襲的黑衣人,不止一夥,其中一批顯然是衝著自己而來,那樣的狠手,分明是想置他於死地。
這個野心龐大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呢?
覬覦皇位的藩王太多,他根本想不出來。
又或許,是朝中之人所為?
心神恍惚間,一個女人的臉麵突然在腦中顯現,猙獰的,悲泣的,嘲諷的,這個人……
丹妃……
那個服毒自盡的女子,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竄進腦海。
他的心神,更加慌亂了……
“都入秋了,怎麼天氣還這麼熱。”蘇紫橋搓洗著手中的衣物,不滿地抱怨。
如果有個電風扇就好了,一邊吹一邊洗,那該多舒服啊,不對,應該有個洗衣機,最好還是全自動的,把所有衣服放進去,不一會,拿出來晾幹,一切就搞定了。
唉,隻可惜……
一切皆為想象。
擰幹手中最後一件衣裳,她已經滿頭大汗。
正想抬起袖子擦拭,另一隻手比她還快,散發著淡淡藥香的帕子,輕輕擦去她額上的汗珠。
“不礙事。”劈手奪過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拭起來。
他笑笑,並不多話。
擦完汗,蘇紫橋將帕子浸在水中,輕揉幾下,擰幹:“還好,順手洗了。”
“別做了。”他忽而開口。
“什麼?”她不解。
“很累。”他看著一盆衣物,眉頭深鎖。
望了眼洗淨的衣物,蘇紫橋無所謂笑道:“不累啊,你看我洗的多幹淨,之前一天隻能洗兩桶,現在能洗四桶呢,我是不是越來越厲害了?”
望著她笑意盈盈地麵龐,他的眉皺的更深:“我一個大男人,怎能要你來養活。”
她一怔,隨即“噗嗤”笑出聲來:“就是因為這個?”
他緊皺眉頭,一聲不吭。
蘇紫橋抿嘴暗笑:“你這個人,就那麼要麵子?”
“不是要麵子。”他悶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