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訕訕一笑:“讓聖女看笑話了。”
“去找教主嗎?”穆娜問。
她點點頭,道:“是啊,有些事想問他。”
穆娜看著她,柔柔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你的問題,恐怕教主也解釋不了。”
“啊?”蘇紫橋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今年有多大嗎?”
穆娜突然問了一個不搭邊地問題。
蘇紫橋將穆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躊躇道:“大概……也就……十三……不對,十四吧。”
穆娜聽了,卻擺擺手指。
“難道會有十五?”蘇紫橋驚問。
穆娜喟歎一聲,伸出四根手指。
“什麼意思?”蘇紫橋疑惑。
“是你所說年齡的四倍。”穆娜淡淡道。
蘇紫橋卻驚得跳起來:“不是吧,聖女你騙人!”
穆娜搖搖頭,臉上全無開玩笑的樣子:“我說的是真的,我已經做了冥教三代的聖女,豈會欺騙一個小孩子?”
蘇紫橋不可思議地看著穆娜,又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天啊,竟然如十三四的少女一樣。”
“我見得事情,太多了,就連老教主不知道的,我也知道。”穆娜突然歎了一聲。
蘇紫橋想了想,問:“那你知道蕭袁是什麼人嗎?”
穆娜看了看她,笑起來:“你果然聰明。不錯,蕭袁根本不是靖南王世子,他是當今皇上的兄弟,先皇的第九子。”
蕭袁,那個不可一世的男子,那個邪魅殘忍的男子,竟然會是皇子!
蘇紫橋張大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天啊,怪不得他有這麼大的野心。”
“這件事牽扯到前朝的一場宮變,蕭袁的生母芸妃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然而當她誕下麟兒後,卻離奇的慘死於宮中,芸妃的心腹太監,為使皇子遭人毒手,便將還未滿月的皇子送出宮外,而這幕後主使……”說到這裏,穆娜卻突然頓住不言。
蘇紫橋聽到一半,心中發急:“是不是這個人在當今朝中,地位舉足輕重?”
穆娜沉吟半晌,方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蘇紫橋聞言,卻不再著急,隻道:“我明白了,就是說,他想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穆娜默默點頭。
這時,心中竟猛地劃過一道念頭,蘇紫橋立刻脫口道:“那丹妃呢?和芸妃有何關係?”
穆娜神色一變,睿智的眼眸,黑沉一片:“隻要見過芸妃的人,就會明白一切。”
“你是說,她們長相相似?”
“沒錯。”
原來如此,這麼說,丹妃殉葬,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有人暗中打點。
八月十四,晚。
蘇紫橋盯著麵前的白瓷茶杯,心口陣陣發抖。
“割吧。”她眼睛一閉,將手遞給江寒月。
江寒月執起她的手,用刀尖輕輕一挑,血珠從一個細小的傷口中流出,並不是很疼。
“哎呀,江教主就是厲害。”蘇紫橋笑著,將手指移到茶杯的上方,滴下一滴鮮血。
看著自己的血在水中慢慢氤氳開,蘇紫橋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有沒有徹底解除血蠱的辦法呢?每個月都要割破手指,好難受的。”
江寒月盯著麵前的一隻隻雪白茶杯,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哦。”蘇紫橋繼續認真滴血。
待所有人都飲用過滴了她鮮血的茶水後,人群才漸漸散去。
確定沒人後,蘇紫橋小聲問江寒月:“你是不是在騙我,其實有辦法完全解除的,你沒告訴我罷了。”
江寒月還是一臉冷然:“沒有。”
蘇紫橋撇撇嘴,不相信他的話:“你和我說實話,別再把我當傻子騙。”
江寒月心底一顫,臉上的神情鬆了幾分。
“告訴我嘛,別小氣啊!”她笑嘻嘻拉著他道。
猶豫半晌,他終於開口道:“要想徹底拔除血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用你的血液,為中蠱人做藥引,但是這樣,你會受到極大的折磨和痛苦,還有可能喪命。”
“呀,這麼可怕啊!”她臉上的笑,晶瑩剔透,雖然露出驚恐害怕的神情,但漆黑盈然的眸光,卻顯示出,她正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